独孤稚上位以来愿意采纳朝臣建议,是想让扶风的百姓生活越来越富足。
而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踩在他头上的理由!
不但他明悟过来,其他朝臣此时也清醒了过来。
“陛下息怒。”
巨大的声音从前朝传到后宫。
楚怜听着小庆子传来的消息,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召母亲进宫!”
她吩咐完,第二日一早楚夫人便匆匆走进宫殿。
楚怜早已在此等候,见到楚夫人亲昵地笑着迎上前来,柔声道:“母亲。”
楚夫人拉着她坐下,看着如今已是贵妃的楚怜不禁感慨。
“当初楚芊芊那个贱人处处压你一头,没想到如今你已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而她不知所踪,真是时也,命也!”
“母亲,”楚怜不悦,“莫要提她。”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楚夫人皱了皱眉,然后讨好的笑道:“怜儿,你今日让母亲进宫是有何事要交代吗?”
楚怜冷笑一声,靠近楚夫人耳边,低声嘀咕着。
楚夫人听完,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怜儿放心,娘必会办好!”
半月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沈清河已经好透,穿着一身浅蓝色纱衣在宫中写信。
她现在和独孤稚关系缓和了一些,她想给丹霞女帝写一封信,接回乘儿与婳儿。
自上次沈清河发烧过后,独孤稚常常往坤宁宫跑。
两人关系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剑拔弩张,偶尔也可以说上几句话。
想到乘儿与婳儿,沈清河眼中又不自觉蓄起泪来。
快半年没见了,也不知那两个小家伙长高了没有。
“陛下,不好了,大皇子与二公主生病了!”
小太监的尖叫声传入殿中,沈清河拿笔的手一顿,她确定她没有听错。
沈清河猛地站起身,信纸飘落在地,她急匆匆地往外跑。
“娘娘!”
新派来的贴身宫女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想要拦住她。
可她和独孤稚只有一门之隔,怎么拦得住呢?
“乘儿和婳儿回来了?”
她死死的揪着独孤稚的衣服,眼睛猩红。
“是。”
这半个月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告诉沈清河两个孩子回来了。
可他又怕沈清河得知了他将孩儿接回来那么久,没告诉她,沈清河又对他冷眼相待。
幸好,沈清河没有问,转头看向太监,“快带我去!”
到了忘忧宫,守门的小太监连忙迎上来。
一见到墨衣帝王,连忙跪在地上,满脸焦急,“是时疫,长庚大人已经吩咐封了忘忧宫,只留忘忧宫宫人与长庚大人在那伺候,陛下您还是莫要进去了,以免传染。”
沈清河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红着眼眶,踉跄着想往里闯,却被独孤稚一把抱住。
“长庚已经在里面了,乘儿与婳儿不会有事的。”
墨衣帝王眼中满是担忧,低声哄着沈清河,亦是在安慰自己。
听完她的话,怀中女子不断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独孤稚胸前的衣襟。
她死死的揪着独孤稚的衣襟,声音颤抖着。
“独孤稚,就当我求你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要看看他们。”
独孤稚瞳孔猛地一缩,将沈清河抱得更紧了些。
他也想进去看看那两个粉粉嫩嫩的孩子。
可是他若死了,扶风没了主心骨,又逢和西晋正在开战,那扶风必然大乱,分崩离析。
他不能进去,沈清河也不能,他都不敢想象,若是沈清河真的染上时疫而亡,他的心会碎成什么样。
可是孩子呢?他不知道,只能找最好的大夫入宫,尽力救孩子。
沈清河靠在独孤稚的怀里,失声痛哭,“求求你,独孤稚,我以后会听话的,你就让我进去,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沈清河的颤抖的声音如刀般刺入独孤稚的心,仿佛要将他凌迟。
他紧闭双眼,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双手紧紧环住沈清河颤抖的身躯。
“等他们好了,再过来好吗?”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等他们好了,我令人将他们接到坤宁宫,好不好?”
沈清河无声的流着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独孤稚不会让她进去的。
她转过头,死死盯着紧闭的宫门,那里面有她的孩子,她的乘儿和婳儿。
他们那么小,那么脆弱,如今却身染时疫,生死未卜。
而她,却连看一眼都不能。
沈清河的心,如同被撕裂开来,痛得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