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许捏着信泪流满面,他知晓北梁突袭虎贲营的时候,也很是诧异。此前的北梁从来不敢贸然发起战事。
“浅浅,你知道我这几年是如何过得吗?我每每合上眼,眼前都是雨嫣惨死的样子...”
他眼泪混着鼻涕,倒豆子一样开始倒他这些年的苦楚。
“我根本没办法入睡,我只能靠喝药,我心中不平,我不明白,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双手颤抖似恨又似不甘。
宋清浅拧眉怒斥:“这不是你通敌的理由。”
宋清许苦笑:“王震杀了李珏那时候,我以为萧北棠她能帮我复仇,可她执意查出真相,硬生生帮王震脱了罪...我便更加恨了。”
宋清浅不解的看着他:“凶手本就不是他,王家在这件事上并无多大罪过,况且殿下当日的处置任谁都看得出是过重了。”
“我当然知道凶手不是王震,那时候我已经和同济会搭上线,那件事本就是同济会有意将事情闹大,只是我没想到萧北棠会让我主审,我原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杀了王震,只是没想到被她坏了事。”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他竟与北梁勾结了这么久?那他还有没有替北梁做其他事?
此刻细究这些也无用,宋清浅只想着不能让他一错再错。
宋清浅取来纸笔:宋清许,你若还有良知,勿再助纣为虐,先勿将手上的东西交出去!
隔墙有耳,她不信陆无忧会光明磊落。
宋清许抹去鼻涕,点点头写:我会毁掉。
宋清浅:不必。
宋清许看着她,心生疑窦,不毁掉,若是陆无忧失去耐心,派人来盗,亦或是直接杀他取图,后果不堪设想。
他本意就是希望陆无忧帮他杀了贤妃,只要贤妃死了,他便大仇得报,再一场大火与那些布防图一起葬身火海。
这图他根本不打算真的交出去。
宋清浅:你是如何得到这些军情的?只是负责押送粮草辎重如何得到布防图?
宋清许:他们只是利用我的职务和身份之便,借我之手将情报传出去,我虽位卑,但碍于我乃你兄长,因此军中对我的盘查不严。
宋清浅:这么说军中有细作?
宋清许点头。
宋清浅:你可知是哪些人?
宋清许摇头。
宋清浅:我想传递消息出去。
宋清许回:只怕不容易,我在北梁尚且一举一动被监视何况是你?
宋清浅将纸拿起扔进炭盆。
“陆无忧有没有兄弟姐妹?”宋清浅问。
两年前同济会少主明明已经战死,却又冒出一个陆无忧,宋清浅想知道戾王遗孤到底有几个。
宋清许答:“她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叫杜无伤。”
“杜无伤可还活着?”
“我前几日还见过他。他和陆无忧的关系似乎不大好。”
关系不好?
宋清浅又问:“那陆无忧和宇文鸢是什么关系?”
“具体我不知道,但我从细枝末节能感觉出来,她们关系匪浅。”
宋清浅写:你若真愿回头,便按照我说的做。
宋清许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宋清浅写:既要赎罪,总要付出代价。
宋清许看着她尚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宋清浅就已将纸烧掉。
她拔出匕首,手起刀落,卸下宋清许两根手指。
宋清许捏着血流如柱的手指,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喘着粗气,隐忍克制不出声。
十指连心,算是他尝了爹娘的恩情。
“宋清许,从此以后,你与宋家一刀两断!”宋清浅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第一次做,全凭恨意。
“叫人来。”宋清浅低声说。
宋清许很快嘴唇发白,颤抖着高声唤人。
陆无忧也被惊动,入府一看,惊在当场。
“陆少主,你带她来是为取我性命?若非我躲闪及时,只怕我早已经性命不保!”宋清许似乎懂了宋清浅的意思。
宋清浅冷冷看着他,手中紧紧握着匕首,匕首上还沾着鲜红的血渍。
陆无忧吩咐人替宋清许处理伤口,带走了宋清浅。
陆无忧在马车上打量着她,贫笑道:“先生还真是快意恩仇,手起刀落,看的我身上一紧,看来我往后不能小看先生了。”
“陆无忧,你少说这些风凉话。”
陆无忧扬起唇角,问:“先生看到我的诚意了?”
“我听说你和宇文鸢关系匪浅?你就不怕和我成亲她会不满?还是你会告诉她是假的?”
陆无忧笑了一下,说:“我跟她解释不着,她或许会不满,可也只能不满。”
宋清浅微微蹙眉,同济会竟真的连北梁皇室都不惧?
“宇文鸢是母亲的弟子,她还不能将我如何。我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叫杜无伤。先生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何必去问旁人呢?”
“你监视我?”宋清浅语气不善。
这点小事都能传到她耳朵里,何况其他的,还好她没有其他动作。
陆无忧无奈道:“芍药只是不敢不告诉我,我并未监视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