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结在春季的情绪最难释怀。
当晚公司酒局, 纪淮周以酒消愁,喝了不少,近乎是来者不拒。
许织夏在杨老师那练完舞, 回院子等他回来, 洗过澡,吹干头发,抹了身体乳,侧卧在紫檀床上休息。
木窗格开着半扇,春夜的风徐徐,不凉不烫催人困,许织夏等着等着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 许织夏隐约听见有进屋的声响, 过了会儿一条薄被子轻轻落到她肩。
她正迷糊,当成梦又睡了过去, 但始终念着他未归,大脑里吊着根神经,没有一觉沉眠。
迷迷瞪瞪再睁眼, 床边多了道身影。
关着灯, 屋子里昏昏的,他人靠在那张樱桃木皮质休闲椅里, 曲敞开腿, 仰着脖颈,似乎也睡着了,姿态有些颓懒。
许织夏揉着眼睛坐起身:“哥哥……”
他一动不动, 没回应。
许织夏清醒几分, 迈下床, 一靠近就闻到了空气中活跃的酒精味道。
低下头, 浓烈的酒气侵入呼吸。
“哥哥。”许织夏扯扯他的衣袖。
纪淮周沉沉压着眼睑的睫毛动了动,慢慢悠悠掀开一星半点,借着淡然的光,惺忪看着她。
他那眼神迷离得,像一封地址空白的信。
许织夏感觉到蹊跷:“喝醉了吗?”
他四肢浸酒里了似的起不了劲,鼻腔模糊地“嗯”出一声闷沉的气。
许织夏微微睁圆眼睛,直到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诧异。
他的酒量不说千杯不醉,耐力是少有人能比过的,何况如今生意场上的酒,他都不怎么喝。
醉到意识都不清的程度,连许织夏都是第一次见。
“真醉了?”她狐疑。
“嗯……”他出声浑浊,分不出是在回答她,还是单纯的气息太重。
许织夏凑近,歪过头:“我是谁?”
他耷拉着眼皮,薄唇翕动,慢半拍回答:“宝宝……”
他醉意深重,热息呼到她脸颊,许织夏心先被烫得融化,再掉进蜜糖罐子里。
眼前的男人没了平日那股掌控自如的妄劲,后拢的刘海散下一缕,在额前落下一弯懒怠的括弧,尽管只有月光,也能瞧出些许他此刻双唇绮丽的红,硬朗的面容在昏暗中都变得柔和。
他这副样子真新鲜。
满眼显醉,仿佛任她摆布,听话得要命。
许织夏唇角泛出浅浅笑意,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白日孟熙那句——你自己的男人,不玩玩多浪费。
思及此,许织夏按捺不住动了坏心思,她沉吟片刻,再试探着使唤他:“衬衫,脱了?”
他有几秒的迟钝,应该是理解了她的话,缓缓抬起垂在椅子扶手边的胳膊,手指摸到领子,扣子一颗一颗,慢腾腾地往下捻开。
醉酒的人动作不利索,过半晌,他胳膊卸了劲地搭回扶手,垂落的指尖一松,衬衫落了地。
他始终那般姿势仰着。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柔柔的一扇光正好照准了他,在他裸着的上身覆了层透明的薄纱。
他这副身躯,宽肩窄腰,健硕得恰如其分,无论见过几回,依旧能看得人心跳加速。
许织夏低咳一声,醒了醒神,不被他的美色迷惑,径自跑去边柜,取出盒子里的胸链,再回来递到他面前。
他看着她,眼瞳涣散,似乎迷醉得厉害。
难得他使不上心眼,只知服从,全听她支配,许织夏胆子都大了,见他木着,料想他也不会,直接上手替他穿。
先套脖子,再将尾链穿到他后腰。
想要扣上锁扣,势必是要俯身抱他,他倒是乖乖坐着由她弄,但手不知不觉压在了她头顶,不紧不慢揉着。
在她总算扣上,要起身的刹那,他掌心的劲有意无意一压,许织夏的唇就这么贴住了他心口,唇间猝不及防含到那一点红。
许织夏下意识抿紧唇,反倒是将他惹出一声被酒浸泡得虚哑的闷哼。她忙不迭退开身,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到床沿。
做贼心虚,落荒而逃。
许织夏的脸蒸腾着,同时自我安抚,就准他没脸没皮,她调戏回来怎么了,况且他醉成这样,有什么好虚的。
她呼吸着,抬眼望过去。
半明半暗的月色下,胸链闪着淡淡的光泽,像件没有布料的镂空胸衣,细细的链子贴合着他肌理道道深凹的轮廓线,描绘出他结实紧绷的胸型,他在醉态下喘息很沉,块垒分明的胸膛一起一伏。
有条分出的链子从他清晰的锁骨间,沿着胸廓和左右各四块的腹肌中间那道线沟,一路垂直而下,皮带还系着,收着劲瘦的腰。
画面太色气。
尤其光线影影绰绰,昏暗中他醉醺醺的,任凭她处置的状态,更令人想入非非了。
许织夏耳垂泛红,双手撑在床边,低垂下眼睫,她像个坏孩子,犯坏成瘾,略带命令的口吻,支吾着:“你叫我……宝贝。”
他恍着神,慢声:“宝贝……”
一头被驯服的狼,无条件只对主人温顺。
许织夏眼里融着笑,满心都是得逞的满足感,还没能进一步以下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