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4)

一眼着迷 茶暖不思 2670 字 2个月前

【前几日, 梦到了我自己的葬礼,哥哥终于在葬礼上见到了你,我们阿珏牵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戴着那条骨戒项链。

真好, 有人一直替哥哥陪着你。

但哥哥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

梦里见到你们颇为愉快,醒后却也忽觉遗憾, 没能看到我们阿珏成家。

——纪淮崇(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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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瞳失焦,朦胧得似蒙着一层雾,画面是古旧的黑白,分不清是晴是阴。

走过门庭和照壁,一步步迈进去。

周家古园林般的老宅子,布局同修齐书院有几分相似,四水归堂, 东西厢房四合出一个宽敞的天井院。

院子里有好几个大人,而圆毯子中央,只坐着一个小男孩, 周身摆着一圈抓周的物品,他小小的胳膊一探, 目标明确地抓住了那块银曜石。

纪淮周在几米开外停了步子,脚下一根枯枝, 踩住时一声轻响,但谁都听不见。

仿佛他只是个虚空中的旁观者。

“啪嗒”一道碎裂声。

小男孩脱手,银曜石落地,摔成了两段。

大人们瞬间慌乱, 周清梧先过去抱开了小外甥, 免得他再去抓划伤手。

倒是周故棠, 一张风韵旖旎的脸, 不知是安逸还是沉郁,躺在摇椅里晃着,没事人似的,只瞥过去一眼。

周老太太双手合十拜拜天地:“小灾抵大难,这是佛祖给淮周挡了一劫啊,感谢佛祖,感谢佛祖……”

“两玉相合,成双成对,称为珏(jue),”老爷子捋捋胡须:“银曜石这两段摔得大差不差,咱们讨个吉利,孩子的小名,就叫阿珏好了。”

“阿珏。”周清梧笑唤怀里的小男孩。

老太太提醒:“双玉珏,可别叫成王夬那个玦了,那是有缺口的单玉,有恩断义绝的意思,凶兆啊!”

周清梧笑:“我晓得。”

周老爷子佝偻着蹲下去,笑容慈祥:“我们淮崇想抓个什么呀?”

纪淮周眸光闪烁,倏地顺他视线看向圆毯子。

可圆毯子上空空的,除了一圈死物,他什么也没看到。

纪淮周迅速环顾四周,哪里都没有那个人,视野里整座天井院开始天旋地转,转得他头晕目眩。

纪淮周一睁眼惊醒。

卧室里黑黢黢,一切都静止着,梦里梦外都是黑白的,让人一时间难辨虚实。

纪淮周深皱的眉间蓄着挥之不去的低迷情绪,四周丁点儿声都无,只有他自己一下又一下粗重的喘气。

他眼皮又沉了回去。

过去片刻,房间一开一合,很轻的两声咔嗒,被地毯吞没后的脚步声似有若无。

纪淮周缓缓掀开眼帘,一小团带着凉意的身躯下一秒就从被子下黏到了他身边。

他本能抬胳膊搂她进了怀里,小姑娘柔软的身子挤着他,让他空虚的内心立刻得到实感。

他嘴唇轻轻擦着她耳廓:“今晚不是要跟你.妈妈睡,还来钻我被窝。”

许织夏像是半夜梦游过来的,不停蹭他的胸膛,鼻音困顿:“你的被窝,我想钻就钻……”

纪淮周弯唇笑了,低下脸吻住了她的唇。

他是个中了慢性毒的人,毒素深入骨髓,有她则生,没她活不了。

他事前调.情的手段多,舌面先润她的唇,又吮得她微微鲜红,再撬开舌尖兜着她的。

许织夏迷迷糊糊被他亲着,她睡懵的时候,是最依顺的,由着他剥落睡裙,时不时逸出蔓延火势的哼声。

纪淮周只有在她这里,能轻易被欲.望左右,他急需将梦境的消沉烧为灰烬,翻身上去,被子搅在身上,带着她滚进烈火里。

窗台有月亮的荧光,他的画面终于不再是黑白的。

春天虽是季节性情感障碍的高发期,但也是万物之始。

春.光作序,棠里镇移植的那几棵垂丝海棠光秃秃的枝条上抽出了胚芽,细细的,绿意鲜嫩,晨曦下摇橹船慢悠悠过着桥洞,粉墙黛瓦的画卷在绿水之上铺展开。

今年春天的棠里镇,容貌都是原生的。

前不久,棠里镇经文旅厅认定为杭市非遗旅游体验基地,今日举行揭牌仪式,电视台特意过来做一期专访。

青石桥下,绿水岸边,年轻的新一代非遗传承人们右手握拳置于耳边,齐声宣誓。

“我们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我们宣誓,付终生心力,守百年技艺,我们将磨炼自我,用心坚守……”

许织夏站在其中,握着拳,在阳光下眼中有光芒,嗓音轻柔而庄重,跟着宣读誓词:“泱泱华夏,万古匠心,我们将与文明对话,必世代相传非遗之美,耀我中华……”

经过几个月的停业休整,棠里镇景区将在谷雨,这个春天的末尾,以非遗小镇的身份重新对外开放。

老一辈传承人们都笑容满面。

“我们中医就一句话,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那个,还有那几个,都是我徒弟!”孟爷爷春风得意地告诉记者,说着侧头调侃:“你小子,后不后悔?”

纪淮周横翘着腿,仰背搭肘地靠在太师椅里,一脸懒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