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兵部尚书横死狱中,全族一夜之间离奇死亡。
为了处理这事,右相忙得半月不得休息,而流言中心的当事人却依旧每日正常上朝下朝,好像不把愈演愈烈的流言放在心里。
“陛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礼部尚书苦口婆心道,“陛下不应放任流言,应尽快安排处理才是。”
“卿认为朕该如何处置?”
“不宜用重刑加剧百姓恐惧,也不应放任流言扩散损害皇家声誉,陛下!”礼部尚书眼前一亮,“这时正适合您娶一位素有贤名,家风清然的贵女,天子喜事大赦天下,自然会冲淡百姓对流言的关注。臣这里有一位……”
即便是凤亓梧,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礼部尚书锲而不舍的媒婆精神。
正在此时,黑衣侍卫送来紧急消息,打断二人谈话。
“报——!陛下,镇国公世子领一队亲骑千里传信,现人已到城外。”
镇国公是先帝亲封的一等公,更是和秦善一北一南镇守西边寨的驻军大将,他没有派传令兵,而是让世子亲自率队前来,带来的不知是何等重要紧急的情报。
凤亓梧立刻命他进来。
镇国公世子风尘仆仆,一进书房便铿一声跪下,甚至来不及换下落满灰尘的盔甲,盔甲之下,他发髻歪斜、衣衫不整,浑身透露着一股落拓。礼部尚书见他身上的脏污毁了皇帝书房里一条价值千金西域地毯,不由蹙了蹙眉。
世子注意到他的神色,局促地挪腿,低头请罪道:“陛下,臣有急事禀报!”
等到礼部尚书很有眼色的离开后,他才继续,张口就是请罪。
“镇国公府戍边不力,臣未经通报擅离职守进京,请陛下责罚。”
“江衍。”凤亓梧唤他的名字,叹息道,“你父子二人救我性命不止一次,如你父子有罪要罚,也是我以身代之。”
可以看出眼前人已经几天几夜未能好好休息,眼瞳中布满血丝。凤亓梧将人扶起后便用内力为他温养,看到江衍的神色明显舒缓开来后,才再次开口。
“现在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卫十四在门口守着,确保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室内的谈话,半晌,他听见室内传来一声低呼。
“镇国公失踪?”凤亓梧惊讶。
“是。”江衍低头,“黑城之战后,我们便一直养精蓄锐,防备着西羌人。前几日,父亲说需要外出一趟,只带了几名亲兵,便再没有踪迹。”
“可有仔细搜寻过?”
“恨不得掘地三尺,依旧一无所获。”
凤亓梧稍加寻思,看向桌边点燃的烛火,缓缓开口问:“镇国公身边的老将,可有人知道他外出是探寻什么事?”
“没有,父亲只对我说是和前摄政王有关,待他回来再与我细说。可……”江衍深吸了口气,“可是便再没他消息。事情紧急,既然父亲的失踪和前摄政王有关,我担心是摄政王余孽还想对陛下不利,也放心不下其他人,便派副将坐守军寨,自己千里加急赶来都城。”
凤亓梧静静看向他。
“边城只留了副将看守?”
“是。”江衍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连忙道,“那是跟随我们江家多年的副将,从家中马夫一路跟随我们在战场上立功……”
“江衍。”凤亓梧打断他,问,“镇国公在自己镇守的军寨失踪,本身已经反常。你告诉我,由你亲自来都城向我告知镇国公失踪的消息,是你自己定的主意吗?”
“是副将劝的我。”江衍神色难看。
“你父亲离开之前,连身边至亲之人都没有告知具体行动,你觉得他是在防备什么,又是在探查什么?”
“父亲是在防备身边之人?是副将?可他,他没有理由!”
凤亓梧没有时间等他想明白,下令:“十四。”
卫十四迅速从屋外进来。
“迅速派人给秦善和右小嶷送信。”凤亓梧收敛起温和的神色时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让他们派兵接管镇国公军寨。军寨内如有违抗者,杀无赦。”
卫十四领命而去。
而年轻的少将军似乎依旧沉浸在被亲信之人背叛的不敢置信之中,他望向凤亓梧的眼神甚至有一丝哀求。父亲常年外出,副将于他而言可谓亦兄亦父,自己被这样信任的人背叛,对年轻人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而他更担心的不仅仅是父亲的安危,还有军寨,大齐边关的安宁!
他甚至希望凤亓梧的猜测不是真的。否则,否则他岂不是亲自将军寨内的兄弟们送入了豺狼的口中。
眼看他心神不稳几乎就要走火入魔。凤亓梧忙点击他的穴道,同时大声喝道:
“痴儿!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是幻亦是无,他人虚无,与你何干,还不醒来!”
这里是化用佛偈,世界一切有如幻影,身体会消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