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都领教过了。”
“诶?”
“刚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鏖兀大王就给我甩脸色。”
他说的是赫连诛。
阮久压低声音,像是告状:“就是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刘长命,他们大王跟我吵架。”
柳宣心中清楚,他现在能这样提起,肯定是已经和好了。从这几天赫连诛对生病的阮久无微不至的态度来看,肯定也和好了。
但他为了附和阮久,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我赢了,他们大王乖乖地来找我认错。”阮久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能赢过他们大王,肯定也能赢过他们。”
柳宣想了想,又问:“前几日小公子病着,我就没敢多问。现在问问,赫连诚那边,小公子可找到了什么线索?”
“找到了许多书信,还没来得及挑出有关的。”
“嗯。”柳宣颔首,低声嘱咐,“这件事情在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小公子还是要保密,不要告诉给不相关的旁人。”
“我知道。”阮久应道,“我只写信给了我哥和萧明渊。我哥是去年打过仗的,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萧明渊虽然身在皇家,但是我信得过他,他肯定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告诉给他也没什么关系,反倒有用。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那就好,要是走漏了消息,不单这些士兵,只怕小公子也会有难。”柳宣正色道,“那些信小公子也要收好,不要轻易交付给别人。”
“好。”阮久点头,“我自己收着了,赫连诛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柳宣又道:“流落在外的大梁士兵大多居无定所,所以我请示过太后和大王,把溪原城的驿馆拨出来给他们住了。”
“好。”阮久想起方才乌兰说鏖兀冬天特别冷,留心说了一句,“让他们注意保暖,鏖兀的冬天可冷了。”
“他们都是经历过一年的人了。”
“也是。”阮久摸了摸下巴,“那你等会儿去隔壁房间拿两箱布料,给他们裁衣裳。”
“不可。”柳宣摇头,“阮老爷留下给小公子的东西,肯定都是最好的,他们要穿这样的衣裳,给鏖兀人看见了,恐怕更加引得他们不满,也连累小公子。小公子若是有心,拿些吃的喝的给他们就行了。”
阮久若有所思:“是我考虑不周全,你看着办吧。”
“好。”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大声的——
“我最爱的王后!”
赫连诛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我回来啦!软啾,你有没有想我?”
他推开内间的门,一只手抵在门上,朝阮久笑,这时他才看见,原来房里除了阮久,还有别人。
笑容凝固。
柳宣低着头,恨不能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这不是他应该出现的场景,也不是他应该听见的话。
我不应该在床边,我应该在床底。
阮久忍住笑,试图帮赫连诛解释:“大王去刘老先生那里读书,中午回来吃饭。”
柳宣点点头:“我知道。”然后又摇摇头:“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赫连诛脚步一顿,看了一眼柳宣,然后跑上前,坐在床上,把冰凉凉的两只手伸进被子里,让阮久帮他暖一暖。
两个人在被子里乱斗。
阮久道:“拿出去,冷……”他“嗷”地嚎了一嗓子:“别乱摸,我的肚子!”
柳宣默默地坐远一点。
“那小公子,我先回去了。”
阮久一边对付赫连诛,一边抽空答应了一声:“好。”
“他们都说想要见见小公子,亲自向小公子道谢,我看……还是等小公子好些了,再来吧。”
这时候赫连诛已经脱鞋上床,整个人倒在阮久的被子上,把脸都埋起来了。而阮久致力于把他从被子上掀下去,两方僵持不下,仅剩的时间,只够柳宣说这样一句话。
柳宣紧急逃离,出去的时候撞上乌兰,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咱们后妃不容易,咱们后妃有力量”的眼神,就分开了。
*
赫连诛在刘老先生那里念书,本来是不回来吃午饭的,但是为了阮久,他每天这样来回几趟,倒也不嫌烦。
这时他趴在被子上,脸贴着被面,看向阮久,眨巴眨巴小狗眼睛:“软啾,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才一个上午,有什么好想的?”阮久在被子里伸手要推他,“你重死了,起来。”
偏偏赫连诛注意到的重点格外奇怪:“那我要是走一整天,你就会想我了?”
“才不会。”阮久“宁死不从”,“你起来,压死人了。”
赫连诛换了个姿势,把他抱住。
赫连诛闹了他好一会儿,乌兰在外面轻轻地敲门,轻轻地通报:“大王,王后,该用午饭了。大王下午还要去刘老先生那里,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好。”赫连诛终于坐起来,把阮久也拉起来。
就在房里吃饭,阮久只是从床上挪到了旁边的小榻上,赫连诛不让他受一点儿凉气——
明明赫连诛自己就是最重的凉气,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