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球场建起来之后,白日从里面传出来的欢呼声,吸引了许多鏖兀贵族的注意。
无奈这马球场是大王给王后建的,他们都不得入内,只能在外面眼馋。
再后来,梁国使臣回程的日子定了,阮久和朋友们约好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最后再打一场马球。
这一场马球,梁国使臣魏将军与阮老爷问过阮久的意思,派人去请了太后,说让太后来看着小辈们打球,玩玩儿。
这是阮老爷为阮久考虑的一点小心思。
他要再次提醒鏖兀人一件事情,阮久是鏖兀的和亲公主,赫连诛喜欢他,太后也给他撑腰,他不是寻常人能动得了的。
如此,阮久在鏖兀,就算每天吃喝玩乐,也能过得舒坦自在。
太后收到请柬的时候,看穿却不揭穿,手里翻着请柬,笑着就应下了。
待使臣走后,她才感慨似的说了一句:“这回的‘和亲公主’,命比我好。”
她身边的周公公劝慰道:“阮老爷不在朝中做官,做生意的嘛,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既然跟着来了,肯定要帮儿子多打点两下。”
“我又没有怪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太后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阮家小公子招人喜欢,你给他送过几次衣裳和点心,你心里也喜欢他。你怕我为难他,着急忙慌地帮他解释。”
周公公弯腰陪笑:“娘娘英明睿智,咱家就是再练五百年也赶不上。”
太后再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请柬,最后把东西拍进他怀里:“马球,十几年前永安城里的那些公子小姐就喜欢打。”
“那娘娘也打过?”
“打过一回,才出了一次风头,就被选来了这里。”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南林王的女儿被选上,做和亲公主,南林王妃舍不得送女儿走,在马球场上看中了我,把我收做义女。”
她没有再说下去,站起转身,要回内室。
周公公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扶住她:“娘娘宽心。”
“我是挺宽心的。”太后挑了挑眉,面上笑意重显,“我一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你看,整个鏖兀都是老天为我准备的礼物。”
*
梁国使臣给太后递了帖子,而太后不仅应了梁国使臣的约,还花费了半天时间,把鏖兀大半个贵族都请来了。
可算是给了阮久极大的面子了。
当天清晨,鏖兀贵族来得极早。总不能比太后还晚。
没多久,一驾华贵的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缓缓驶来,在马球场前停下。
那时阮久正和朋友们打手心玩儿,阮老爷看见马车来了,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拖过来,让他站好,准备迎接太后。
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阮久跟着父亲俯身作揖,太后踩着脚凳下来,说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就拉住了阮久的手。
被朋友们打得红通通的小手。
太后暗自摇头,叹了口气。这还是个小孩子呢。
她捏了一下阮久的手:“玩儿也这样没有分寸,打坏了,你爹多心疼。”
阮久瘪了瘪嘴:“他可不心疼,从前在家,打我手板打得最多的就是他了。”
阮老爷从背后掐了他一把,臭小子闭嘴!
太后忍俊不禁,转头看见赫连诛也在,却只是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大王。”
赫连诛也只是微微颔首,神色冷淡至极:“母亲。”
看来这两位的感情并不好。
周公公一声“太后驾到”,马球场上的人全部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行礼。
阮久将人送到看台上,再陪着说了几句话,才下去换衣裳,准备打马球。
魏将军与阮老爷作陪,阮老爷笑道:“他就是这样,一心想着玩耍,让娘娘见笑了。”
这时阮久一边低头扎着衣袖,一边往马球场里走,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匹马的肚子。他往后退了两步,揉揉额头。
太后笑了一下,不曾回答。
而后阮久衣袖一飞,利索地翻身上马。桃花流水小青雀的画杖在日光下熠熠生光,他一双眼眸也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抬手扬袖,朝着远处发球的小太监喊了一声,马球应声被抛到场上,刹那间所有人策马齐发,追着马球奔去。
阮久亦在其中,红颜色的衣裳格外显眼。
今天阮久的状态格外好,从对手杖下抢了好几个球,挥杆击球,一一打进网中,满场喝彩。
再发一球,竟是到了柳宣的面前。
柳宣前不久才学会的骑马,他不太擅长这个,原本就是躲在阮久身后划水的。他想了想,一挥画杖,还是把马球打到阮久面前。
阮久却又把马球打回去了:“你自己打。”
柳宣握着画杖的手紧了紧,点点头,自己挥动画杖。
可惜没进。
阮久不生气,也没有说什么,朝发球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就让他继续。
柳宣不难堪,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玩儿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看台上,太后身边的周公公说了一句:“小的听说,来的路上,柳公子还对王后冷言冷语的呢,这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