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来教我(3 / 4)

“也是他可爱,难怪你们喜欢,我看着也有些喜欢。”

太后撑着头,她许多年没怎么见过梁人。在宫中生活多年,鏖兀人说是豪放开朗,其实宫里的人都一样,都是架子框定的人。

鲜活的颜色,当然是可爱的。

长得漂亮,性格开朗。最要紧的是,没有利害关系,可以放心地养在身边做个小宠物,看着也高兴。

太后看着阮久,就像看着自家的小仓鼠跑滚轮。

不错,赫连诛哪里都不好,挑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

一场马球很快就结束了,明日大梁使臣就要启程回国,阮久也不敢拉着朋友们多打,怕他们明日起不来,要怪自己。

最后一个球飞进网中,一行人却都没有像从前在永安城时那样,欢快地大笑出声。他们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随后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翻身下马,将画杖与缰绳丢给小厮。

“走吧。”

他们勾住阮久的肩,簇拥着他,把他带下去。

他们去换衣裳时,在看台上,阮老爷第一次直白地恳求:“我这个儿子没什么心眼,往后就要拜托太后娘娘多多照看了。”

太后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

晚间鏖兀宫中设宴,宴请梁国使臣,为他们送行。

金殿之中,烛火憧憧,无一处不亮,无一处不明。

赫连诛与阮久坐在正中主位上,太后于上首第一位,其次便是梁国使臣。

一众人起身行礼敬酒,就算阮老爷也在下面弯腰作揖,阮久也只能安坐在位置上,举起酒樽作为回礼。

魏将军道:“这些天叨扰了,愿我梁国与鏖兀永结同好,永不相负。”

阮久没怎么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望着父亲,眼眶就有些湿润。

阮老爷也看着他,最后举起手里的酒樽提醒他,他才知道要喝酒了。

开宴之前,赫连诛让人把阮久面前酒樽里的酒水换成清水,阮久摇头说不用。

他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一杯就倒,但这回他是很想喝醉的,最好明天早上起不来,他就不用去城门前送他们离开了。

鏖兀的酒很呛人,就算赫连诛往酒壶里兑了水,阮久喝着喝着,还是被呛得直咳嗽,鼻头眼眶都是红的。

赫连诛放下酒杯,放他拍了拍背,知道他难过,也不说话。

阮久却仰头将酒水喝尽,拿开酒樽的时候,赫连诛才看见,阮久的双唇也是红的。

赫连诛不顾众人在场,抬手抱住他,低声道:“你别难过,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

阮久喝了两三杯兑水的酒,就有些撑不住了。

在看着父亲哭出来之前,他捂着眼睛,转身离开。

乌兰上前扶住他,把他带到后殿去休息。赫连诛原本要跟着过去,但是碍于旁人都还没走,他也只能按下心思,坐回去。

后殿里,乌兰把软垫靠枕摆好,让阮久躺在上边,帮他松了松腰带,好让他舒服一些。

“王后先歇一会儿,我去打点水,给王后擦擦脸。”

不知道阮久到底有没有听见,他只是哼哼了两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时仆从都在前殿宴会上伺候,乌兰推门出去,轻轻地将门带上。

没多久,殿门就再次被人打开了。

由仆从搀扶,烛光映照着太皇太后那张满是皱纹、老气横秋的脸。

仆从道:“太皇太后先在后殿歇一歇,小的这就去请王爷……”

他话音未落,隔着帘子,内间的阮久翻了个身,发出一些动静。

另一个仆从连忙上前查看。

太皇太后不喜梁国,自然不会来赴宴,她是来找赫连诚的。

却不想后殿里已经有了人。

查看的仆从看见阮久醉得神志不清,才松了口气,回禀道:“是王后,王后喝醉了。”

搀扶的仆从便问:“太皇太后可要去另一边的宫殿?”

太皇太后收回手,快步上前,掀开帷幔,紧盯着榻上的阮久,刻薄的嘴唇动了动。

赫连诛把他护得紧,太皇太后懒得管他,也没怎么仔细看过他。

直到后来,赫连诚说想要他。

太皇太后虽然应了赫连诚的要求,却是出自对孙儿的溺爱。

她始终不明白,一个梁人有什么好的。

现在能够靠近看看,她倒也想看看。

榻上的阮久靠在枕上睡得正熟,双眼紧闭,双颊微红,像草原上的小兽。

他仰着头,衣襟稍稍松开,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

太皇太后下意识伸出苍老如树皮的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虽然答应了赫连诚,却绝不允许另一个梁人做鏖兀的王后。

鏖兀的王后应当是鏖兀人,像她一样、英勇聪慧的鏖兀人,而不是软弱的梁人。

现在是个好机会,把他掐死了,省得赫连诚惦记。

她的手越收越紧,阮久被掐得脸都红了,双手摆了摆,打中她的手,挣扎着要醒过来。

太皇太后回过神,迅速收回手,转身离开:“去请查干王爷过来,我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