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宣看着眼前表情懵懂的阮久, 阮久还在捋人物关系和剧情逻辑。
他暗自道,选阮久和亲还真是选对了。
他不会来事儿,没有心机, 反应事情都慢半拍。只懂得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除了金贵一些,比较费钱, 难养活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柳宣在心里给阮久盖章认证,这是一个十足十的笨蛋美人。
阮久浑然不知自己在柳宣心中的定位, 已经从一个娇纵恶毒的富家小少爷,变成了一个缺心眼的小蠢蛋。
柳宣撑着头看他, 觉着好笑:“今天早晨,我去太后宫中问安, 听见阿史那被处置了。”
“啊?”
“我站在门外听见的, 太后说:‘不忠心的东西, 留他做什么?传话给那几个言官,找个由头, 把他的官职给薅了。’太后身边的周公公劝说:‘娘娘息怒, 所幸出使的事情没有差错。’”
柳宣道:“这次出使大梁的,除了赫连诛, 就是阿史那。所以, 这件事情证实了我之前的所有猜想,阿史那明为太后的人,实则是太皇太后安插的。如今事情败露了,太后要处置他了。”
阮久点头:“你说的很对。”
半晌没有下文。
本来就不该指望他有什么想法, 他能听懂就不错了。
柳宣叹气:“所以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办了吗?”
“我知道。”阮久信誓旦旦, “打爆赫连诚的狗头。”
???
柳宣的双眼各写着一个硕大的问号:“为什么?”
“若不是因为他, 我也不用来鏖兀。”阮久捏起拳头,加重语气,“最要紧的是,他竟让敢觊觎我哥。我哥是什么人,轮得到他来玷污!”
“你……”柳宣耐着性子,“你要怎么打爆他的……头?”
“再说吧,还没想好。”
“你还是小心些吧,避着他些。他虽然看上的是你兄长,但是未必不喜欢你。”柳宣善意劝道,“更何况,如今阿史那被处置,可能是太后与太皇太后撕破脸的前兆,如今太皇太后的年纪也大了,她急于扶持赫连诚上位,恐怕会有一场恶斗,往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你要教训他就不必了,太后会动手的。”
阮久认真道:“别人打,和自己打怎么能一样?”
柳宣道:“你这副模样,还是省着点力气,别把自己搭进去吧。”
“你就是这一点不好。”阮久瘪了瘪嘴,忽然灵光一闪,“对了,那太后是怎么发现阿史那不对的呢?”
“这我倒是不知道。”柳宣摇头,“或许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被太后娘娘发现了。”
“可是太后能派他出使大梁,就表示太后对他是很信任的。他才回来没几天,太后是怎么发现的呢?”阮久撑着头,开始放飞思维,“说不定,也有一个人,想要像你一样,躲在太后身后,对他还有赫连诚动手,所以他故意把一些消息透露给了太后。”
“可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阮久话音刚落,赫连诛就从外边闯进来了。
“软啾!”
两个人一起转过头看他。
“时……时间到了!”赫连诛理直气壮。如果没有结巴的话,那就更好了。
*
赫连诛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阮久出来。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不想让阮久和别人单独共处一室,于是他就闯进来了。
说做就做的小狼。
阮久起身:“催什么催?人家哭了嘛,不要好好哄一哄?”
赫连诛站到他面前,眨巴眨巴眼睛:“我……我也要哭了!”
阮久捏住他的脸:“你哭个屁。”
赫连诛抱住他的腰:“走嘛,出去打马球。他学骑马没有那么快就能学会,我先找一个会骑马的人来和你打。”
说着,赫连诛就把他抱走了。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柳宣起身行礼:“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了,大王王后慢走,玩得尽兴。”
阮久就这样被赫连诛抱走了,赫连诛招呼格图鲁:“你来,学一下打马球……”
话还没完,阮久就道:“让乌兰来。”
赫连诛面色一沉:“不行,就让格图鲁来。”
因为阮老爷的事情,他对乌兰还有余怒未消。
好好的长一头金发干什么!引人注意!
乌兰朝阮久笑了一下:“臣还是留下给王后削水果吃吧。”
阮久捶了一下赫连诛:“你怎么就喜欢格图鲁这样的?你的眼光也太独特了吧?”
赫连诛眼神哀怨,才不是我喜欢格图鲁那样的,是你怎么喜欢乌兰那样的?
格图鲁始终游离局外,牵着马上前:“王后教我。”
“好好好,教你教你。”阮久还抽空,转头给乌兰抛了个眼神,“过几天也教你啊。”
赫连诛一把把他扛到肩上:“让别人教他,你来教我。”
格图鲁与乌兰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神。
大王好像燃起来了耶。
他就像一只小牧羊犬,时时刻刻,把到处乱跑的小羊羔叼回羊圈。
*
鏖兀没有马球,尚京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