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太多,好话三遍淡如水,老大要是真有心,以后天天过日子见真章,也不是这会儿说几句话就管用的。他要是不真心改好,以后老程家也就当没这个大儿子。
闫润芝:“我就觉得这日子挺好的,我知足。”
程如海见大家都看自己,他也赶紧双手把酒杯捧起来。看着程蕴之和闫润芝俩坐在炕上,老爹头发花白,他有些忍不住眼泪,忙抹了一把眼睛,“这酒真辣。爹娘,弟弟弟妹,以后哥哥向你们看齐,好好过日子。”
刘红花还沉浸在这一大桌子肉鱼的罪恶里无法自拔,她感觉太罪恶了,说不出话来。轮到她说话,她捧着酒杯,看看闫润芝看看姜琳,让她拌嘴吵架叭叭的,说正事儿就舌头打结。
“嫂子以前鬼……被猪油迷了心窍,犯蠢、犯糊涂的。一想,那、那不是傻子?以后可不能那样。”“娘,弟妹,以前我、不对了。给你们赔不是。”她把那一盅子酒喝了。
闫润芝点点头,没说什么,姜琳点点头。
程如山却不说什么,他从来不信别人说什么,介意的事情都是自己调查,看人也不听人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他道:“大家都饿了,吃饭吧。”
大宝小宝小哥俩已经做好东道主,给堂兄堂姐倒上橘子汁、山楂汁、苹果罐头汁儿……哥俩好地喝了好几个。
姜琳提醒他俩:“别只顾得喝一肚子凉水,吃菜。”
因为三更还得下饺子,姜琳就没吃太多,免得太油腻不好消化。
酒足饭饱,大家说说话,程如山带着他们抱了谷秸从大门口撒到堂屋,堆在供桌下方多一些,这是磕头拜年的地方。如今程福贵兄弟失势,社员们还在砖窑厂、绣花坊干活,晚上来给程蕴之磕头的男人孩子肯定很多,要提前准备一下。
兄弟俩先恭恭敬敬地对着供桌、祖影磕头上香,点上大红蜡烛,然后孩子们轮流给长辈磕头拿压岁钱。
闫润芝已经给程蕴之兜里放了钱,商量好的,一个孩子给一块,打碗儿也一视同仁,包括文生。
大房三个孩子拿到压岁钱,看到是一块钱,惊得没敢接。
闫润芝:“拿着吧。你们都是孙子孙女,爷爷嫲嫲心里也想着你们。”
三人立刻接过去,赶紧道谢,开心得不得了。
大宝小宝也磕头拿钱,道了谢,悄悄对打碗儿几个道:“你们磕头钱,自己留着还是上缴?”
“还能自己留着?”往年他们也就几分压岁钱,就这样还留不下,都要被娘拿去呢。
大宝得意地塞在自己口袋里,“当然自己留着,我已经有好几块。我外公外婆还给的,小舅舅也给。”
三人羡慕死了,人家外公外婆舅舅怎么那么好。
果然很快就有村里的男人、孩子们来给程蕴之和闫润芝磕头,这些都不必给压岁钱,抓把瓜子花生的就可以。
因为程家的特殊关系,从前他们家的孩子是不需要给别人拜年的,只给自己本家的长辈磕头。所以,现在大宝小宝也不必出去,就和文生几个自己玩儿。
他们和商家关系好,姜琳和程如山带着文生、大宝小宝提前去给商老婆子拜个年。商老婆子高兴得跟什么是的,给了小哥俩和文生一人一块钱,又让商宗慧和几个孙子去给程蕴之老两口拜年。
第一个没有人约束的年,大人孩子玩得都高兴,一直到九点,孩子们还在磕头的路上忙活着。
程如山牵着姜琳的手回家,两人慢慢地走,家家户户都长亮着灯,把路上照得昏昏黄黄的,映着墙脚树根的积雪,反射着温柔的光芒。他停下来把姜琳揽进怀里,靠在一棵大树上密密地吻她。
外面天寒地冻的,姜琳一下子想起东北的同学告诉她,零下三十多度小孩子伸舌头舔铁栏杆被粘住,她忍不住笑。
她一笑,程如山便轻轻地咬她,吻得更加深入。
她低声笑:“会不会把我们俩冻一起?”
程如山直接将她抱起来,姜琳吓得赶紧求饶。
他声音低沉暗哑:“亲我。”
姜琳:“凉。”
大冷天的,躲在外面亲亲,多傻啊。他将她压向自己,让她主动亲吻他。
回到家,姜琳拿苹果出来洗了给孩子们吃。她嫌苹果皮硬,就拿小刀削皮,刀子不趁手,皮削得有点厚。
刘红花在一旁看着那个肉疼啊,咋的吃苹果还削皮啊?这要是搁别人家不得被骂死啊?
可在这里,姜琳干什么,谁也不说,家里人都觉得应该的。
刘红花忍不住,就趁人不注意,悄悄下去把碗里的那些苹果皮给吃掉,上面还有厚厚一层肉呢,扔了多浪费啊。
正好姜琳下来给大宝小宝倒水喝,看见刘红花把最后一块苹果皮塞嘴里,赶紧装没看见倒了水进屋。在她心里刘红花是那种占便宜、斤斤计较算计的,如果刘红花偷几个苹果,姜琳不觉得意外,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偷摸吃苹果皮。
等三更吃过饺子刘红花和孩子回去睡觉的时候,姜琳给她装几个苹果带回去。
过了年正月走亲戚,大人孩子都抓紧时间歇息玩耍,因为进入二月就要春忙。
程香兰终归没再回娘家,程蕴之略有失望,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