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就看见从来都称重如山的领导步履匆匆,脚都有点跛了。 孔笙左腿的半月板受过重伤,落下了残疾,否则他也不会退伍。但他好强,愣是复健到能正常行走的程度,只是不能急行跟跑步,秘书的印象里,她还从未见过他急成这样,连腿伤都不顾了。 聂先师神色复杂地挂断电话,跟安燃道:“他要过来。” 安燃笑道:“班长最重情重义,他知道了这个好消息肯定会过来的。” 聂先师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他也退役了。”在他带的同期里,孔笙年龄是最小的,但能进特种部队的苗子,都是好兵。 安燃低下头:“班长是伤了半月板,勉强留下来带了一年新兵后,还是退了。”伤了腿,他的军旅生涯也结束了。 安燃像想起什么,问聂先师:“指导员,你……你要不要我帮忙找一下家里人?” 聂先师叹了口气:“十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还是回京再说吧。”他离开的时候,女儿已经五岁了,十二年过去了,父母不知道还在不在,妻子也不知是否已经改嫁他人,聂先师颇有些见乡情怯的感觉。 医生拿着体检结果过来找两人,先是安燃:“你身体素质很好,除了有些营养不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位同志情况有点严重……” 他看了一眼聂先师,他的手、脚、腰椎都有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他从医这么久,还从没接诊过这样的患者,医生眼里带着怜悯:“这病不好根治,得好好养着,注意保养。” 安燃表情很沉重,聂先师却早有准备,在湄公河洗了十多年的沙,有这病早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了,能回到祖国,已经是额外的恩赐。 孔笙比安燃团部的人来得还快,一见到聂先师就跟他抱头痛哭,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得一屋子人都心酸不已,等情绪平稳下来了,孔笙认真打量着聂先师,眼中全是心痛,聂先师才45岁,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老人:“指导员,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安燃,你怎么会被抓去淘金窑?” 这些问题,也是团部想知道的。 团部先是问了安燃被困的经过,安燃心里还有顾虑,保留了一部分实情没有说,但把半年来的遭遇说了个一清二楚。 团部没有疑心,询问完毕后叮嘱他好好养病,一口气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 但面对聂先师,问题就没这么简单了,孔笙是外人无从插手,就连安燃也被请出了办公室。 安燃也知道聂先师的事情他帮不上忙,一切交给组织就是了,但见到孔笙还是让他非常高兴,他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