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苏念喃喃出声,带着一丝嘲讽,那声音很低,似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的,让国师的心都纠成了一团。
他摸不清苏念的想法,想去看看她的表情,但她的小脸又垂了下去,埋在一片阴影中,除了那低低的两个字,便再也琢磨不出她其他的心思。
苏念睫毛轻轻的眨着,手指却无意识的收紧。
爹爹么。
这两个字多么陌生。
哪怕是在她没穿越过来,原主也不曾说过这两个字吧,就是对着渣爹,原主也一直是父亲父亲的喊着,没有丝毫亲昵,只有疏离跟客气。
所以,爹爹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爹爹二字,因为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感受过父爱是什么滋味。
所以,这人现在告诉她他是自己的爹爹,自己又凭什么要说什么。
“念儿,对不起。”国师见苏念始终不说话,浑身透着一股落寞的气息,忽然有些心疼,也有些无措。
这是他的孩子,现在她难受了,自己要怎么哄着她才能让她好过一些。
他很惭愧,说是人家的爹爹,却一天都没有尽到做爹爹的责任。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都很苍白,但念儿,爹爹若是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说什么都会带你走,我
很抱歉,这么多年,让你的生活充满了荆棘。”
国师声音也低低的,他不是没查过苏念这些年在苏家过的日子,查的越多,他就越是难受,恨不得提着剑冲去苏家,杀了苏志那小人。
娇儿的儿女,他是怎么敢的。
他恨不能生痰了他的血肉。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在苏念心中,苏志仍然是她的父亲,自己要是对苏志下了杀手,她会不会恨自己,怪自己?
他想了很多,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因为他不确定念儿会不会怪他,他很在乎她的想法,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差错,他都不愿意发生。
“你说是我的爹爹,便是了么,那这么多年,你在哪里。”
苏念又轻笑了一声。
她几乎克制的出声,却还是压制不住那一丝埋怨跟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明明她不是原主,但那份感情却比原主更强烈。
“我……”国师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
当年的事太过于复杂,他要组织一下语言。
深呼了一口气,国师又抬起头,只一眼,他就对上了苏念红红的眼睛。
苏念生了一双跟她娘亲很像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夜晚的星空,委屈难受的时候大大的眼尾会泛红,便是这样难过,也极
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像是小兽一般呜咽,却又倔强的让人心疼。
国师看着看着,心越来越柔软,这是他的女儿,是他跟娇儿的女儿。
“你说啊,看我做什么,说你为何要离开我娘,为何抛下我跟弟弟,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么恨你!”
国师那种心疼的眼神,裹扎着慈爱,让苏念压抑的难过再也忍不住。
她越是难过,声音便越冷,但便是如此,她红红的眼睛却还是暴露了她的心事。
比起苏大人的冷漠自私,她更恨这人。
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她都恨他,恨他或许有苦衷,恨他这么多年了,才亲口对着自己说出爹爹二字。
“念儿,是你娘不要我的。”
国师声音带着浓浓的落寞,还有三分无奈七分痛苦。
他苦苦哀求娇儿,但搁在他们中间的,是前几代人的仇恨,还有魅族的诅咒。
“你娘是魅族的公主,生来高贵,拥有倾世的容貌,追求者无数,我跟你娘亲相识于一味草药,名为念桥。”
似是想起了往事,国师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怀念以及迷恋,看的出,他十分爱记忆中的那个人。
“念桥花,又名地狱花,此花三十年一开,十年一播种,及其珍贵,可观
赏,可作为药材入药,珍贵异常,也正是因为它的珍贵,生长环境及其特殊,只有在人迹罕至的苦寒之地才会有,那个地方,是我出生成长之地,北疆。”
国师音线带着淡淡的慈性跟安抚,苏念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他与娘亲的事情,虽然冷着脸,但却听的很认真,她有一个习惯,认真的时候小鼻子会时不时的皱起,国师看了,只觉得心脏柔柔的,声音更温和了一些。
“那是一年的秋日,北疆一年四季,大多数都在过冬天,便是秋日,也十分寒冷,恰是那个时候,念桥花开放。此花特殊,生长环境又及其恶劣,北疆之大,有人虽然想要,却不知从哪里寻,他们也不知,念桥花乃是北疆横亲王府培育的,只因为王府传人从下便患有顽疾,需要用念桥花入药。”
“我身为横亲王府下一代的传人,从小便知道那花对我的重要性,日日派人守着,还经常自己去看,就这样过去了很久,我终于等到了那花快要开放的时候,可就在我将要摘得那花的时候,却发现那花被一个姑娘摘走了。我很生气,心道那人哪怕是个姑娘,也不能不问一声,摘了别人的花,可她却说,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