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门外又开始骚动起来,尤其是那些身穿短衣短布无缘绣香楼的男子,最是起劲,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 “侯爷说得对!” 场面竟不受控制了起来, “女官就是啰嗦,审了半天审出什么了!” “这明显就是有心偏袒不是!” 清安的嘴角抽搐着,若不是春桃和齐叔狠狠按着,这里今日必要见血,还好,骚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带刀守卫李谒亮出刀鞘怒喝一声, “大理寺重地,何人喧哗!” 姜与乐不禁感到欣慰,收了钱的办事就是利索,再看蝶铃,眼内几抹不虞转瞬即逝,还能笑着回答, “侯爷不信这不信那,却独独信这位长随,可偏偏他满口谎话,耍得侯爷团团转呢。” 裴侯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甩了一巴掌上去,口中怒骂道: “贱人!你懂什么!” 裴侯素日以温润谦和的面孔示外,此番明目张胆的举动不仅让在座诸位大人蹙眉惊叹,连他自己事后都有些发懵。 “裴侯!”姜与乐立时站起,神情冷峻,威严地逼视着对方, “这里是公堂!若裴侯身体不适,无法冷静的话,还请尽早回府,本官定会还裴公子一个公道!” 紧接着,她轻抬眼示意,便有人扶着蝶铃退了下去。 裴侯哪里肯回去,不过悠悠地咳了两声,又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姜女官,你让我们看了出好戏,只是,这裴公子所谓的外室在何处呀?”董殊嘴角含笑,语带讥讽。 这是徐祈年最搞不懂的地方,董殊明明是太后的人,却在朝堂之上提出废黜女官一事,最后还鬼使神差般地将此案交给了姜与乐,可他现在的语气显然是瞧不上的。 姜与乐没有想这许多,只敛声屏息,似在等待些什么,与此同时,徐祈年也同她一般不住地往门外张望。 好在没有让他们失望,门外一女子抱着小孩往里处挤来,而在攒攒挪动的人头之外隐隐能看见北风的影子。 昨日半夜徐祈年收到北风来信,人已找到,正连夜赶回,他急忙修书一封托南风翻墙送到江月斋中。 李谒不知个中状况,只见有人要闯公堂,直伸刀拦下,女子面带苦楚,扯着嗓子喊道: “我便是裴公子养在外面的人。” 众人打量的眼神不断往她身上钻,里面长福猛地转身,两颊止不住地抖颤,怎么会回来的?不,怎么还…活着! 裴侯也是蹭地站起,面带惊恐犹疑之色,余下几位大人面面相觑,蒋太秋率先开口, “放她进来。” 姜与乐依稀记得上次见到这女子还是一张白净清瘦的鹅蛋脸,小男孩也是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如今不过几日,女子跟活生生脱了一层皮似的,面颊瘦癯,眼窝凹陷,青灰色的比甲上沾满了尘土,而小孩正趴在她肩头呼呼地睡去了。 堂内胥吏极有眼力见地将孩子抱入后堂,姜与乐这才开始讯问, “堂下何人,报上姓名来。” 女子颤颤巍巍地跪下,嗓音嘶哑干涩, “小女子姓叶名凤香,城内六里庄人士。” “你刚刚在门外说你是裴公子之人,可有证据?” 叶凤香低下头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斜如意纹玉佩,玉色润白,光泽通透,光影流转间透着一抹翠色,显是上品。 姜与乐稍显失望,她希望对方能拿出一些更有身份辨识度的物件来,才好叫其他人等无话可说, “此玉虽名贵,却也不能单凭此物认定你和裴公子的关系。” 叶凤香急得连忙摆手, “大人,这不是普通的玉佩,裴公子将它赠予我的时候曾告诉我这是由昆仑山的籽玉打磨而成的,而且…而且玉佩侧边刻有裴公子的字,隐诏。” 裴侯一听,一个大跨步上前夺过玉佩,拇指在玉佩侧边仔细摩挲着,面上神色逐渐凝重,看向长福的神情也复杂起来, “是我儿的。” 长福目光闪烁,低头不语,裴侯也不去管他,面朝叶凤香急急问道: “那孩子…是我裴家的吗?” 叶凤香冷眼看着,微微颔首,言语凌厉起来, “大人,恳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六里庄本是承远侯底下的一处庄子,我也只是在庄子里做活的一个农家女罢了,有一日裴家公子,就是那天杀的裴恒到庄子里巡视,我与他不过打了个照面,当天夜里他竟派人将我绑了去,后来…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越说越伤心,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地往下掉, “小女子家世代为农,哪里有本事跟侯府斗,只能委身于他当个外室,无名无份,一月也见不到两三次,平常的吃穿用度也都是由他身边的随从长福负责。” 说到最后,她挪着膝盖往公案前去,额头重重叩向地板,泪珠涟涟, “小女子知道当日欺骗了大人,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