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停下脚步猛地抬头。 “你哪来的钱买糖糕?” 他背着一只手站在她身后,依稀还是先前那副乖顺的样子,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先前买东西剩下的。” 秦九叶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手指头尖都颤抖起来。 “你、你竟敢用我的银子解你的馋嘴?!” “我不吃,这些是给你的。你今日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他伸出右手,轻轻将她颤抖的指尖拢在了掌心,那双柔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是哀求又似是在同她打趣,“阿姊从我的工钱里扣吧,就当是我请你吃的,好不好?” 先前一口一个秦掌柜,如今自己就把称呼换回来了。 他太会讨好人了,一切都恰到好处让人生不出一丁点的别扭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过了一会才又恢复了流动。 秦九叶心中一阵莫名颤动,她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情绪,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继续生气。 于是她依旧不看他,只飞快将符引从守城士兵手中接过,背好自己的药篓、气哼哼地走出城去。 “你一个月才几个工钱?怕是都不够我扣的……” 她身后,李樵将那只一直拎着糖糕的手放了下来,背在身后的左手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 此时若有人仔细去瞧,便会发现那只手的指间染着一片暗红色。 那是鲜血凝结之后的颜色。 翻起的袖口间,半截沾了血的帕子露了出来,很快又被塞了回去。 守城的士兵将视线转向下一名出城的行人身上,少年早已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跟着女子瘦小的背影、迎着黄昏走出了西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