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露出里面一支珠光闪烁的蝴蝶发簪。
看了半晌,宋池将匣子放回原处,站起来,铺开画纸,开始作画。
淡黄的宣纸上慢慢多了一只白猫,白猫蹲坐在大堂中间,猫头后仰,仿佛要看别人戴在它头顶的蝴蝶簪子。
宋池画得很慢,从猫的胡须瞳孔到蝴蝶簪子上的小颗粒宝石,每一处都栩栩如生。
画好了,宋池去了窗边,寒冷冬夜,天空一轮明月,洒下的月辉仿佛也变冷了。
待墨迹干了,宋池将这张画收进了一个带锁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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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年了,京城的街上也一日比一日热闹起来。
虞宁初想去炒货铺子看看,想到虞扬、虞菱进京后都没有机会出去玩过,她今日也带上了兄妹俩。
百姓们兴高采烈地置办着年货,这段时间炒货铺子的生意尤其红火,李管事忙着收钱算账,都没有空招待虞宁初姐弟三个。
看过铺子,时候尚早,虞宁初便一手牵着一个小的,沿着繁华的街道慢慢逛。
今日她穿的是男装,厚厚的冬装遮掩了少女的身段,戴着冠帽,出发前再故意将眉毛画粗,减弱了女子的秀气,看起来就更像个俊秀的小公子了。
微雨与一个护院跟在他们身后,警惕着来往的行人。
前面的空地上,有人表演杂耍,周围围了不少百姓,不时传来一阵阵喝彩。
虞宁初就牵着兄妹俩走过去了,百姓们站得不是很密集,一行人慢慢挤到最前面,就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双手分别攥着三根细细的竹竿,每根竹竿上面又分别顶着一张盘子,随着小姑娘的动作,六个盘子滴溜溜地转动,敏捷灵巧,而小姑娘不慌不乱,神态从容。
在百姓们的喝彩声中,馆主拿着一个铜罐走过来,有人便将赏钱收进去。
虞宁初从荷包里抓了一小把铜钱,交给虞扬、虞菱。
兄妹俩投了铜钱,又欣赏了几场表演,看够了,虞宁初继续带着他们往前面逛。
路边有卖糖葫芦的,虞宁初给兄妹俩一人买了一串。
刚买完,旁边医馆里走出两人来,虞宁初还没留意,虞扬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糖葫芦,朝其中一人道:“先生!”
虞宁初回头,认出了她给虞扬请的教书先生周老。周老先生五十多岁了,早年中了举人后再也没能更进一步,便专门给一些孩子做教书先生,教书二十多年,名下出过不少举人甚至进士,品德俱佳,所以虞宁初经过一番挑选后,聘了周老来教导虞扬,同时也让虞菱在旁边听着,姑娘家不必应试,但知书达理也是应该的。
周老由一年轻人扶着,还在咳嗽,瞧见他们,马上避开了一些,解释道:“老夫染了风寒,千万别过了病气给姑娘少爷。”
虞宁初道:“先生病得可严重?郎中如何说?”
周老笑道:“无碍无碍,吃几副药就好,对了,这是老夫的三子既明,快给大姑娘见礼。”
“在下周既明,见过姑娘。”周既明扶着父亲,彬彬有礼地道。
虞宁初这才注意到这位周公子,只见他双十年华,眉目清秀,肤色白皙,并不是十分出众的容貌,却有一种温雅平和的气质,观之可亲。
她又想起当初有人举荐周老的话,说周老有三个孩子,长子次子都中了举人,有幸排到地方去做官了,虽然官职不高,却也值得骄傲,又说周老的第三子才十九岁就中了举人,今科虽然落榜,继续苦读三年,也许下次春闱就能中进士了。
虞宁初回了礼,想到自己的打扮,她有些惭愧的对周老解释道:“要过年了,我带弟弟妹妹出来逛逛,这幅模样,让您见笑了。”
周老赞许道:“姑娘奉养父亲礼爱弟妹,乃女子典范,忙了一年,年关将近,出来放松一下有何妨。”
说完,他又咳了起来,忙向虞宁初告辞了。
虞宁初目送父子俩离开,也就忘了此事。
周既明扶着父亲走出一段距离,才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位男装打扮的虞家大姑娘正缓步往反方向走着,一身男装看不出身姿如何,微露的侧脸却白皙美丽。
“听父亲的意思,虞家莫非是这位大姑娘当家?”周既明想了想,问道,虽然父亲在虞家教了三个月的书了,但他只是知道此事,并没有打听过虞家的情况。
周老叹息:“是啊,虞老爷原来也是官身,因为染了疯病只能辞官在家休养,他没有妻子,现在虞家就全靠大姑娘撑着了。”
周既明懂了,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