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郡城气候温和,四季分明,地处天武帝国边陲,有相当数量的军队驻扎。它也是西南最大的城市,有“天府”之称,无论是占地之广,还是繁荣程度,都比会稽城犹有过之。
张明华离开车队、并与赵琳作别后,在蜀郡城中找了间规模较大的商铺,将从莽苍山中猎获的诸多材料全部出手,换成银票;然后,他颇有兴致地逛了一整天,还品尝了不少蜀郡特有的小吃;晚间,他在一家“同福客栈”投宿。
居移气,养移体,张明华出身世家,近年来又多次经历生死搏杀,甚至与帝国的太子也结成了莫逆之交,阅历与眼界自然远远超过普通的十六岁的少年,虽然江湖经验的积累还需要时间,但气质已是卓尔不群,完全不象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
所以,尽管他身怀巨款,倒也没有哪个蟊贼不开眼,敢来找他的麻烦。
第二天,张明华一早起身,到商铺里备了几件礼物,找人问清路途,来到了花匠大街东口。
望着眼前这座丝毫不比会稽城中的百里世家逊色的巨大府邸,张明华微微一笑,心想:我早就猜测,我这位刚认识的贯大哥非但武功了得,凭他的气度,至少也得是一方大豪……果然没错。
经过门房通禀后,没过片刻,张明华就听到府邸内传出一阵响遏云霄的快意大笑,紧接着,正门大开,一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生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满面春风地迎接出来。
这大汉正是张明华在道中新近结识的好友贯云石。
“老弟!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找我?”贯云石用力拍了两下张明华的肩膀,拉着他就往府邸中走去。
“贯大哥,你知道我到了?”张明华有些惊讶。
“日升商会的队伍昨天一早就进了城,我怎会不知?”贯云石冲张明华挤挤眼,低声笑道,“你那五阶赤
炎虎的虎鞭,果然够劲!”
张明华一愣,接着便听到贯云石解释,原来贯云石乃是天武帝国中数一数二的豪商,家中数代经营,商铺遍及天下,蜀郡城中的商铺、客栈,至少一半以上是他家的产业;况且他早有吩咐,张明华一到蜀郡城,就有下人向他禀报了。
“我的脾性天生就不耐烦经商,家里的产业统统交给底下人去打理,我只管花钱!”贯云石哈哈大笑道,“先前我也懒得对你讲这些琐事,老弟莫怪!”
“贯大哥这是怎么说,”张明华哭笑不得地道,“我还在奇怪卖出那些材料时,商铺掌柜竟然毫不压价,原来是直接卖到了你家!”
“好啦,这些小事,再也休提!老弟,你来得正好,我有个结拜的义妹正在家里,正要给你引见!”
贯云石与张明华揽腕而行,直奔府邸的内院。张明华本来觉得可能不太方便,想要避嫌,却拗不过贯云石,只得跟着他走。
刚进内院,贯云石就大喊道:“红裳!快来!我跟你说的那个小老弟今天总算上门来了!你快出来一见!”
片刻后,内院深处急匆匆跑来一个年纪不大的俏丽丫环,冲贯云石施礼后,开口道:“小姐说了,叫您小点儿声。”
说完,丫环有意无意地打量了张明华一眼,转身啪嗒啪嗒地跑了。
“呃……”贯云石尴尬地一笑,冲着张明华摇了摇头,道,“老弟,你不知道,我这个义妹啊……性子有些刁蛮。嗯,有些刁蛮。”
张明华微微怔了一下,不觉哑然失笑。
两人继续向内院走去,途中,张明华发现,不仅刚才那个丫环匆匆忙忙的,一路上还有些仆妇下人也都颇为忙碌,要说是为了给自己接风而准备酒宴,却又不像,因为有不少人是抱着盔甲、兵刃,和木炭、硫磺等引火之物,还有些身着劲装的
家丁列队训练,不由得感到奇怪。
张明华不好开口询问,贯云石倒先解释起来,他微微苦笑,道,“老弟,你也看见了,我这个义妹和我一样,也是个不甘寂寞的脾气。她听说九绝老人的墓葬即将出世,就一门心思想要跑去探险——你想想看,那是能随便掺和的么?我叫她别去,她却死活不听;老弟,等下见了她,你也帮我劝劝。”
“九绝老人的墓葬?”张明华心中一动。
“是啊,我说老弟……”贯云石蓦地停住脚步,扭头望向张明华,然后猛一拍大腿,叫道,“难道说……”
张明华微笑点头。
贯云石恍然大悟,大声说道:“我就说了,蜀郡城这小地方有什么好,能吸引老弟过来游览?原来你也是为九绝老人的墓葬而来!对了,这就说得通了嘛……”
说着,他眉头微皱,正色道:“老弟,你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一身这么好的本事,假以时日,未必便赶不上那个什么劳什子九绝老人——何苦甘冒奇险,去趟那滩浑水?听做哥哥的一句劝,算了吧。”
“贯大哥,”张明华微微苦笑道,“你可把小弟捧得太高了。”
轻咳一声,贯云石正色道:“老弟,以你这般年纪,就突破到了炼气中阶的境界,个中辛苦,我既然同为武者,岂能不知?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内院的小客厅,就入座继续交谈,直到中午,专为张明华接风的席面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