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所见过的适合炼药的功法,无一不是中正平和,并且专门在细腻处下功夫,尤其注重的,说不得,就是‘感应’。”
“感应?”张明华追问道。
“不错。要想炼制效力更好的丹药,就必须以真气感应药炉中的药材的变化,这才能掌握准入药、开炉、丹成的时机,也才能更准确地调整火候。”齐药老笑
道,“张公子,我看你在炼药房中大汗不出,想必是修习了某种火属性的功法吧,但你修习的功法却未必适合炼药——若是不信,你且来试试。”
说着,齐药老示意张明华以手掌抵住药炉的把手,张明华当仁不让,试着运转“赤阳心诀”,将一丝真气透入药炉之中。
“善哉,张公子倒是有些天分。”齐药老的一只手掌仍抵住药炉把手不放,也察觉到了张明华的真气,便点头称赞。
张明华默默运功,但不知为什么,真气一旦渗入药炉中去,就不太听自己的使唤了。只是眼下有齐药老指导,机会难得,他一横心,悄悄用出炼精中阶的水准,调用丹田里的真气种子,将全部的真气统统输入到药炉中去。
慢慢的,随着越来越多的真气逐渐充盈起来,张明华的脑海中竟然显现出了药炉里的情景;同时,在他心中隐约生出一些特别的感悟。
他察觉到:在熊熊的炉火之下,早先齐药老投进去的药材已经熔化得差不多,似乎变成了色调晶莹的流质。
而且这些流质正在向药炉中心聚拢,不时,从中还有几缕灰黑色的烟气蒸发出来,大约就是药材中的杂志。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并非亲眼看见。但张明华却敢肯定自己的真气所接触到、并反馈回来的,就是药炉里的真正的情形,连颜色都不会错。对此,他有十足的把握。
他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齐药老不禁大为吃惊。
“张公子这是第一次接触炼药吧?这份天赋真是……可敬可佩!”齐药老连连摇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哦?”张明华心中好奇,问道,“药老,我的感应到底是对是错?”
“当然很对!”齐药老盯着张明华,目光中流露着不解之色,“说实话,你是不是学过炼药?还曾经下过至少十年的苦功?咦?不对,
十年前你才多大?不通,不通啊。”
说着说着,齐药老突然精神一振:“刚才我感应到你的真气分明充满杀伐之气,决不是适合炼药的功法,可你对药炉中的情形仍能做到心中有数,以你的天赋,如果再学会了老夫的‘纵鹤功’……”
齐药老盯着张明华的眼神越来越是灼热,简直像是盯住了一座露天的大型金矿!
张明华起初心中还隐隐有些得意,但逐渐被盯得发毛,赶忙摆手说道:“药老,我确实对炼药有点儿兴趣,可是,我一心追求的还是武学……”
“罢了!”齐药老寻思良久,终于一拍大腿,说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不过,张公子,既然你有如此之好的炼药天赋,老夫可不愿让你平白浪费——若是今后你也尝试炼药,撞上什么疑难,就……就叫依华丫头来问老夫便是。”
这一下张明华又惊又喜,急忙施礼拜谢。齐药老这一番话,可是送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接下来,“养气丹”顺利成丹,其间齐药老悉心讲解,让张明华从一个对炼药一窍不通的外行,变得“略知一二”。
自然,炼药一术虽说只是武学的一个分支,却也博大精深,短短几个时辰的学习只不过是让张明华懂得了一点儿皮毛而已。
但齐药老身为会稽郡第一炼药师,他口中的“皮毛”无不是高屋建瓴、精当之极的学说论述,张明华从中着实受益不少。
齐药老对张明华的“天赋”赞不绝口,让他越来越是尴尬。
张明华心中猜测,这份所谓的“天赋”只怕与自己丹田的真气种子有关——他的真气种子形成时,因为要消磨幽狼的毒性,所以完全没有真气流失的现象,而且操控起来得心应手,毫无滞涩之感。
从那以后,张明华就觉得自己的真气无论是量还是质,似乎都远远胜过了一般的同阶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