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所有人反应,林中月当即哭了起来:“怪我对她太放纵,才叫那婆子钻了空子,处处教唆大小姐。”
“门主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也是我不该提议给大小姐办宴会,更不该把韩家的人请上门。”
“你尽心尽力,待她比待亲生女儿还要好。”易峰看着这位同生共死十几年的妻子,一时间感慨万分。
“易晚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看不到你我的付出,看不得我们易家和望鹤门好,在她心里,我们还没那瞎眼婆子好,实在没心肝。”
“如此,亲缘已尽,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场婚事,她嫁也要嫁,不嫁也得嫁!”
林中月抚着易峰起伏不定的心口,哽咽道:“您瞧这场面,不光是宗亲好友被牵连,那韩家恐是怕了晚儿,哪里还敢再娶?”
易峰顺着她的话,朝韩家几人看去。
易晚爆发时,韩家的人离得不远,波及也很厉害。
韩夫人韩老爷都不是修行之人,无法抵抗,早就吐血。
那韩天宝虽拜入儒修门下,可到底刚入门,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消说,韩夫人和韩老爷是怕了易晚了,韩天宝可不同,他半躺在地上,尚未爬起来,却目光灼灼盯着易晚。
那眼中的爱慕和惊艳毫不掩饰。
也是,易晚生的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像极了她那娘亲,眉眼无可挑剔,容颜绝色。
再加上她那身本事,谁看了谁迷糊。
林中月早就调查清楚了,韩天宝就是个好色的酒囊饭袋,好在韩家家境殷实,有的是花不完的银子,这才捧着他到现在。
易晚要容颜有容颜,要本事有本事,如今还拜入了灵仙宗老祖宗名下为弟子,说出去都有面子!
韩天宝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易峰已经看出了韩天宝的意思,冷笑道:“韩家夫妻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他们不喜欢易晚。”
“只要韩天宝喜欢,他们定然会松口,诚如韩夫人所言,今天易家宗亲都在,是绝佳的机会。”
“去吩咐人安置,晚宴是不成了,挪去祠堂商议亲事整好!”
易峰的念头虽是林中月挑起来的,她人前还是得装装样子,犹豫着劝解道:“可晚儿不愿意嫁给那韩天宝。”
“门主,她到底是望鹤门的大小姐,又即将成为灵仙宗的弟子,要不,要不,就依她的意思,算了吧?”
易峰压着怒意,道:“从前就是太依她的性子,这才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是该给她点教训。”
“况且,父母之命岂容她反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一个逆女都管教不得,又叫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灵仙宗的弟子是她,可你看她这忤逆的样子,将来若有真本事了,能向着我们望鹤门,向着你我?”
林中月这才道:“那,我这就叫人去处理。”
一片哀嚎声中,易晚扑在慧嬷嬷跟前,询问着她的情况。
慧嬷嬷瞧不见周围的狼藉,但从动静也知道肯定不好,眼皮止不住的狂跳:“大小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我曾再三告诫你,没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能贸然跟门主和夫人作对,还是这样的场合。”
“我挨几板子死不了,你就不同了,这,这要如何收场?”
易晚搀扶着慧嬷嬷起身,挤出一个笑意,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林中月欺负我不懂,打的不就是让我跳进韩家火坑的准备。”
“我不能如她的意,便没有你挨打这件事,我也会反抗!”
慧嬷嬷这才察觉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
“婚约的事,慧嬷嬷知道吗?”易晚迟疑着,问道。
慧嬷嬷连连摇头:“什么婚约,大小姐你的吗?”
“嗯。”易晚把韩家和易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慧嬷嬷听,末了道:“韩家十几年都不曾上门。”
“偏在我被选中成为灵仙宗老祖宗弟子后跳出来,其中没有林中月的手笔,怎么可能呢?”
“她端着贤惠的皮子,易峰对她愧疚不已,宗门上下也早就被她蒙蔽,没人会觉得她带着恶意。”
“这门婚事定下,我的一切就毁了,那韩天宝还未见面就闯入后院,企图毁了我的名声,又能是什么好人?”
“慧嬷嬷,他们以为我一直都是那个好拿捏的易晚,今晚,不论因为什么,我都会爆发!”
慧嬷嬷终于知道易晚反常的原因了,紧闭的双眸中,留下一行浊泪:
“是我老婆子想错了,我以为有夫人的言灵术,你低调隐忍,怎么都能安然渡过在易家的日子。”
“没想到你忽地一鸣惊人,她坐不住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门主既然糊涂成这样!”
“那灵仙宗弟子之位岂是旁人能肖想的,何况你还是那位老祖宗钦点的弟子,门主竟然有意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