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不曾同苏妗打过照面,依照着李老夫人的思想,自然也会将苏妗琢磨成这求援之人了。
只是,李老夫人这仔细想来,苏妗又不似这等脑子拎不清的人。
莫说这砸了她铺子的,不是旁人,乃是苏妗的娘家人,就算是旁人,她李府又不是县衙,难道还能替她伸冤不曾?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苏妗对李府有恩,李府于情于理,也参合不进苏妗的家
务事里头去。
故而,若是苏妗来求助,那不是脑子不清楚是什么?
李老夫人琢磨来,琢磨去的,不知晓苏妗来跑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耽搁来去,待到出来之时,便难免让苏妗等了一些时间。
丁香站了半个时辰,便觉着浑身难受,只是苏妗定定的坐着,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意思,她也只好耐着性子陪着苏妗。
虽说这不曾开口,这心里头却是不免泛起了嘀咕。
那下人说去通禀,这李府就算是大,难不成还要走半个时辰?这李老夫人半个时辰都没得动静,怕是摆明了不想见?
那夫人还在这儿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求助吗?可是这李三少爷病了,老夫人当家哪里会如此好说话?
便是丁香也知晓,夫人这乃是家事,不论是李府,便是换个人怕是也嫌弃麻烦吧?
苏妗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好似在同谁比着耐心似得,就连面前的茶水,都换了两三趟了,这李府主人也未曾露面。
苏妗倒也不急,垂眸干坐着,也不知晓在琢磨些什么。
只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便在丁香觉着焦心时,那后院终于是传出了动静。
李老夫人在翡翠的搀扶下跨进来的时候,苏妗仿若是提前知晓了似得,那眸光直直落在了李老夫人的面上。
李老夫人瞧了苏妗半晌,未曾从苏妗的面上瞧出半分惊慌失措来,这心里头方才安定了一些。
“纪夫人来了多久了?”李老夫人坐定,方才徐徐开口。“你怎地现下才来通禀?”
只是李老夫人这第一句话却是对着翡翠的。
翡翠面色瞧着很有几分委屈,她垂着头一副不敢作声的模样。“老夫人平日里头都是要在佛堂坐上两个时辰,以表诚心,这乃是您素来的规矩。”
“翡翠跟在您身侧这么些年,却是从来瞧
老夫人破了这规矩的。”
“你这丫头,怎地也不分轻重?让纪夫人枯坐了这般久。”李老夫人斥了两句。“还不快去同纪夫人赔罪?”
翡翠应了一声,便取了一杯茶水送至苏妗的面前。
苏妗的眸光从翡翠端着的手腕转到翡翠低垂的脸面上,最后也未伸手去接那茶盏。“不必了。”
李老夫人瞧着苏妗面色如常,倒也未曾作难翡翠,这心里头当即有了估量。“翡翠这丫头毕竟是跟了老妇这么些年,一时想茬了,这才冷落了纪夫人许久,纪夫人莫要怪罪。”
“老夫人一心向佛乃是好事一桩,翡翠这丫头对老夫人忠心耿耿,更是个难得的好丫头,我如何会怪罪?”
苏妗话音微微一转。“既然老夫人见了我,自然是知晓我此番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了。”
李老夫人倒也没想到苏妗这话音转的如此之快,竟是直接挑明来意,根本不给她打哈哈的机会,她不由皱了皱眉头,暗暗衡量了苏妗几分。
着实不知晓苏妗这话到底是几分意思。
毕竟她决定出来见苏妗,只是想着苏妗不会这般拎不清楚才是。
现下被苏妗打个措不及防,倒是出乎了李老夫人的意料,毕竟李老夫人可不是李三少爷,不管苏妗以往到底是帮了李府多少,这一码归一码。
李老夫人要考虑的可不仅仅是这点蝇头小利,而是这名声与门面,自然是不可能这轻易便随口应承的。“纪夫人这话老身便不明白了。”
“老身常年不管世事,纪夫人若有所求,老身如何清楚?”
“再则,有些事情,不是老身想要插手便能够插手的。”李老夫人这话乃是在暗示苏妗,让苏妗莫要开口,可架不住苏妗此番前来,乃是打定了主意。
哪里会让李老夫人这般容易便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