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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一下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的,一下百病全无。
若是当真犯了这等大病,怕几日时间,她瞧见的就不是这还喘着气的了。
也是因为李尚之身子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清楚的很,这病方才没得瞒过她。
其实若是旁的大夫细细诊断,也是能瞧出来的,只是这天花乃是大病症,只要有一人确诊乃是天花之后。
这天花传染性极强,为了自保,李尚之病状又如此
严重,谁还敢在这房间里头多加逗留?
这李启荣怕是就掐准了这等心思,方才这般有恃无恐的。
不过。
“就算不是。”李尚之轻咳几声,他睡得本就浅,更何况苏妗这翻来覆去的给他检查,自然是将他给吵醒了。
因为还发着热,他双颊发红,声音沙哑。“既然进了这,便是了。”
眼见着李尚之清醒过来,苏妗也只是坐着瞧着他。
“你这是?”李尚之打眼扫过去,微微眯了眯眼,他现下的视力并不是太过清晰,故而他也只能朦朦胧胧瞧见苏妗面上隔着一方白色帕子。
“你房内药味太重了。”苏妗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倒也没别的话。
李尚之原本只思忖着苏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眼见着苏妗不肯多言的模样,也不多问,只是就着喝了几口茶水润润喉。
“你既然是进来了,那么怕也是出不去了。”
苏妗在李尚之出声前已然有了揣度,现下听到李尚之这般说,也没甚意外,只是略略挑了挑眉梢,偏头往着外院里头瞧了一眼。
也不知晓是做给李老夫人瞧,还是仔细着生怕李尚之这边出了什么纰漏,外头院子里头人影惶惶,灯火通明,怕是有不少人在外头候着。
可谓是将这个院子层层包围起来了。
“我这二哥,毕竟是掌家这么多年,既然是想动手,那么必定打蛇打七寸,如何会放过这等机会?”
李尚之浅咳几声,面上的涨红倒是褪走了一些。
便是李启荣头期不曾反应过来,李尚之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可事后,李老夫人这态度明显是有变化,李启荣同李尚之勾心斗角这般久,自然后知后觉过来。
若是换做寻常时候,李启荣这个闷亏不吃也得吃下了。
可是现下怕是有什么巨大的利益迫着他,不得不直接下狠手了,不管顾不顾念这
浅薄的兄弟血脉。
竟是直接便来了这么一出。
李尚之虽说也花了些时日去处置这府里头的内务,可是到底这些都是李启荣掌家,有些事情都经由李启荣的手,哪里有这般容易便能同李启荣去明面上直接抗衡?
再加上现下李尚之又‘病’着,李启荣自然更加有借口,将外放在李尚之手里头的权利尽数的要回来。
原本只是想着让李启荣吃个闷亏,却不料想,李启荣竟是反应如此之快,下手如此之狠。
倒是打了李尚之一个措手不及。
“三少爷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苏妗说话之间,自在观察着李尚之面上神色。
虽说她知晓,这一次李尚之肯定是被李启荣将了一军,可是她终归觉着,李尚之既然一改以往如此冒进,那便没有存下后手?
只是在李尚之面上,苏妗除了些许的病容,却也是瞧不出什么大概来。
“他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一些该送来的,到底不会克扣的。”李尚之尝试的吞咽了一下,又抬手轻轻揉了揉额角。
“只是要委屈你了。”
便是李尚之不说,苏妗也知晓,她既然是跨了进来。
不管李尚之这病到底是与不是天花,在李尚之病好之前,她都是出不去的。
只是说实在的,李启荣瞧来也不似这般有兄弟情之人,便是不想李尚之便如此就去了,那也应当是能拖延些时日,便拖延一些时日,不然李尚之若是从这房间出去了,当真是碍手碍脚才是。
若是换做寻常,苏妗倒是还有空闲去琢磨这些。
只是她现下身子不适,自顾不暇,既来之则安之。
且先将身子养好再说。
苏妗这般想着,也觉着身子有些倦了,她揉了揉额角,养了些力气给李尚之重新开了个药方,至于其他的,这药到底是送不送来,到底送多少来,她便再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