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尽众人的耳中。
路小朵嘴里的一口水全喷出去,射程不近,所幸她的位置偏远,没有伤及无辜。
当初袁县令说卖一千两一颗,她都觉得过分,后经着自己一手营销,卖到一万两,更超出她的预期。
如今才知何为孤陋寡闻,头发长见识短!
不急不急,自己还小呢。
唐征担心的看她,“娘子没事吧?”
路小朵摇头,用手帕擦嘴的动作优雅得让人怀疑,刚刚喷水那位是不是她。
方才还有些心疼的薛常贵,看着两任吉果主人的反应,只觉得神清气爽,嘴里的泡似好了一般。
自己真是捡了大便宜。
若这消息在来早点,恐怕谢子晋不会卖给自己,果然自己还是好运的。
其他人小声的呢喃,三言两语里难言遗憾和后悔。
谢子晋面色发黑,不悦道:“知道了,退下吧。”
遂他的目光在薛常贵和苏奇的身上打转。
薛常贵忙咧嘴笑起来,举起面前的茶杯遥遥敬了一番,“得遇谢兄这样的挚友,是我薛某人几世修来得福分,我在这以茶代酒,敬谢兄。”
他抢先开口,意在堵住谢子晋的嘴,不给他机会变卦。
谢子晋苦笑,不情不愿的举起茶杯回敬,但任谁也看得出他的不悦。
只他越是这般愁苦,薛常贵越心喜。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自傲,自己没有看走眼。
因着谢子晋的情绪低落,这局便匆匆散了。
路小朵临走时,下意识看了眼谢子晋,
只见他依然黑着脸,似乎正出神呢。
那前来交代消息的小厮,难道不是他安排的?
这厮演技太好,信不得,她总觉得奇怪。
“娘子,走了。”唐征拉着她的手腕,匆匆离开。
待众人走得干净,谢子晋惬意的半卧在美人塌上,脸上还哪有半分忧愁的模样,有的只是春风得意。
“那小厮,赏。”他眯着眼睛,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京城。
流传几个月已久的使者进京一事,终于成为现实。
“那就是南越的使者?咋蓄了一脸胡子,连脸都看不见了。”
“嘘,你可别瞎说,人家那在本国内,是身份的象征。”
“老天爷要保佑这次谈和成功呦,咱们这些小百姓只想过安生日子,实在是折腾不起。”
荆国与南越国的使者骑着宝骏,沿着京中的昌泰街而行,遂入皇宫。
“荆国使臣,朱桀参见陛下。”朱桀边说边行跪拜之礼。
但他身边另一个使者,却没有要跪下的意思,只微微躬身。
“使臣乌力吉参见陛下,陛下,我南越国男儿一生,除父母以外,只跪南越君主,请陛下谅解。”
高高龙位上的皇帝颜面紧绷,他的年纪并不大,中年正是一个男人厚积薄发的时候,是一个皇帝的黄金期。
乌力吉的一番话,意在试探,探他的底气。
所谓谈和,也是要建立在大家实力差不多的基础上,若一方强过另一方,那弱者只有投降归顺的份。
皇帝心知肚明。
“乌贵使忠心可
鉴,朕甚欣赏,只你南越有规,朕大梁也有规,乌贵使想必能够理解。”皇帝微微仰头,“来人,给朱贵使赐上座。”
至于乌力吉,便晾在一旁。
朱桀落座,不忘对皇帝表示谢意。
乌力吉却脸色难看,同样是使臣,人家坐,自己却要站着,无疑也是丟南越颜面。
“陛下是有意要与我南越交恶?”乌力吉横眉,反问一声。
皇帝不怒自威道:“乌贵使这次前来,又是否真心实意的要谈和?”
“自然是,不过南越兵强马壮也不在乎再次开战。”
好一句兵强马壮。
“你忘了南越国的十万大军是怎样惨败的了?”皇帝道。
乌力吉目光一滞,“当初秦王打败我军不假,但并不代表你们就能再赢一次。”
皇帝冷道:“可大梁在三国之中地域最广,更是粮草丰茂,兵多将广。”
“且近日来,朕的国中出现了天赐祥兆,得九天神明指引,助我大梁。”皇帝话头一转,神色也轻松许多。
提起祥瑞,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闻声,乌力吉和朱桀皆是一惊,二人下意识的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解。
朱桀开口,“不知陛下所说的祥瑞是?”
皇帝一笑,淡淡道:“来人,将吉果呈上来。”
旋即,便有两个太监捧着玉盒走进大殿,玉盒开启,其中各有一颗吉果。
乌力吉抻长脖子去看,倏地目光一滞。
果子上竟真的有字,还是“吉”字。
莫非上天真的在暗示,大梁才
是能笑到最后的?!
朱桀也一样是面如土色,显然是没有心理准备,对这天降祥兆措手不及。
这祥兆…会不会是假的?
朱桀神色微动,恭敬道:“陛下,朱桀斗胆,可否借吉果近距离一看?”
皇帝点头,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