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梁太子,东方霖身份尊贵,别说挨打,就是重话,也没有人敢轻易对他说。
更别说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扇了一巴掌了。
看着颜夕月,东方霖脸色铁青。
“颜夕月,你好大的胆子。”
这话,东方霖说的咬牙切齿,他睚眦欲裂的,一副要把颜夕月生吞了的模样。
颜夕月闻声冷笑。
“我胆子大?我胆子再大,也没有太子爷空口白牙污蔑人的本事大。怎么,你是北梁太子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信口胡说,我就该受你污蔑,任你泼脏水?
太子爷,你要清楚一件事,有人夜闯左相府,我是受害者。
你的故事编的再完美,也不是事实。
你不将天宸仙师交出来对峙,不让我验脚印证据,这就无法让他洗脱嫌疑,自证清白。你为了维护天宸仙师,为了维护北梁声誉,就胡乱的给我编排香艳故事……
这就是你北梁的处事之道?
都说见微知著。
你是北梁太子,是未来的北梁帝王,你这般是非不分,胡乱栽赃,出口满是恶语,一切判断只靠虚妄的念想,全然不顾事实,不顾受害者,这就是太子爷你的为君之道?
那我倒是很好奇,这北梁兴,能有多兴?百姓
苦,得多有苦。”
“颜夕月,你放肆。”
“放肆?”
呢喃着这两个字,颜夕月冷笑。
“我所言,皆是由太子爷所言而起,我质问多于陈述,疑惑多于陈述,若是太子爷觉得我说的对,大可以反驳,你现在吼的歇斯底里,是想拿身份压我吗?
那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
我做什么了,你要说有人倾慕我,夜探香闺?
我再不济,也是左相府嫡出之女,是皇上亲封的宁和县主,是未过门的裕亲王妃,放眼大雍,哪个人有狗胆敢对我下手?
他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家族太繁盛?
太子爷,编故事反咬人的时候,你也该用用脑子,也该走走心。
更别说,你还诋毁我妄图挑起两国战事。
你当我们的皇上是什么?你当你们的皇上又是什么?两国战事牵连百姓,岂是儿戏,是你说起就起,是我说挑就能挑的吗?
你想要我死那就直接点。
何必绕弯子,词不达意,狗屁不通,显得你蠢。”
颜夕月完全不给东方霖开口的机会,她怕东方霖说出那句——她故意闹事,是想挑起两国战事,以此来消耗明阳帝的实力,为夜天极夺权而做准备。
她没有这个心思,夜天极也不会有
这种心思。
但是人言可畏。
一旦这话说出来,人云亦云,口口相传,假的也可能变成真的。
颜夕月不想夜天极受她牵累。
所以,闹事的罪她来承担,她来吸引东方霖的所有怒火,这是最好的选择。这种时候,她不能退,她不能给东方霖编排夜天极的机会。
东方霖简直被颜夕月气蒙了。
先是一巴掌,后来则是这些数落,他承认,颜夕月有些话说的挺对的……
可是那话太刺耳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纵然颜夕月说的都对,他也一个字都不能认。
盯着颜夕月,东方霖眼神冰冷。
“颜夕月,你好样的,你是左相府的嫡女,是宁和县主,是裕亲王妃,可那又如何?我北梁使臣前来大雍皇城,是来和亲联姻的,不是来看你耍威风的。你这般骄横跋扈,强词夺理,那我们就去找皇上,让他评评理。”
“不必了……”
几乎是东方霖开口的瞬间,就有一道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听着动静,众人回头。
一回眸,大家伙就瞧见了左相颜肃年,裕亲王夜天极,二皇子夜凌云,四皇子夜凌渊,还有御林军统领萧朗、御史台穆善。
刚刚说的话,是颜肃年。
百姓见这个阵
仗,忙将路让开,让众人走过来。
颜肃年径直去了颜夕月边上,“夕月,去马车上歇着吧,剩下的事,是大雍和北梁的朝中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好,我听爹的。”
“去吧,爹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颜肃年这话,说的很郑重,几乎是一字一顿,字字都透着冷意。
这话是说给颜夕月的,更是说给百姓的,是说给东方霖的。他也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颜夕月是个受害者,是受委屈的那个人。
世人总是更偏向于维护弱者。
世道如此。
明白颜肃年的意思,颜夕月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
路过夜天极的时候,夜天极没避讳任何人,轻轻的拽了拽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种近乎于明目张胆的偏爱,却又合乎情理,让人挑不出错来,让颜夕月安心。
颜夕月没说什么,她很快就上了马车。
没有走,而是查看情况。
颜肃年看向东方霖,“太子爷,不打算进去说,就一直在这聊吗?”
“无事不可对人言。”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