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别馆外。
浮昕搀扶着颜夕月,低声开口,“小姐,咱们的人传了消息,天宸仙师离开别馆了。”
浮昕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颜夕月听得到。
颜夕月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正是这时候,东方霖带着人从君山别馆内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袍,儒雅温润,他唇角微扬,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那样子跟在二皇子府外,颜夕月初次见他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像。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
他这嘴脸,从一开始就是一张假面,颜夕月也不吃这一套。
“颜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东方霖看着颜夕月,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
颜夕月也不跟他兜圈子,“太子爷,昨儿夜里,北梁的国师天宸仙师夜袭左相府,还打伤了左相府的人,这件事我需要一个说法。”
“夜袭左相府?我们的国师?这怎么可能?”
“太子爷是不认账?”
颜夕月懒得再看东方霖那张脸,颜夕月垂眸冷笑。
“也是,堂堂北梁国师,夜袭左相府,谁知道是要谋杀朝廷重臣,还是要窃取大雍机密?这种事,就算被抓到了,太子爷大约也准备好了一百个辩驳的理由了吧?”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太子爷是觉得,我拿不出证据来,你们就可以随意妄为了是吗?”
上前一步,颜夕月眼神冰冷,下一瞬,她直接冲着身后的玲珑伸手。玲珑会意,忙将一沓纸递过来,交到颜夕月的手上。
纸上,全是凌乱的脚印。
“可惜了太子爷,我有证据,容不得抵赖。”
“这就是证据?”
“是,”颜夕月点头,“因为皇上下旨赐婚,我大婚在即,所以为了准备大婚,我的院子里里外外,做过一次彻底的清扫。我身边的小丫鬟,是个爱附庸风雅的,她说地上撒白沙白香,走在上面,可以步步生莲,脚下生香。
所以,我的院子里,但凡是我常走的地方,都洒了白沙白香。
这东西是沙料,里面混了香料药材,能持久留香。而且因为沙质细软,很容易留下脚印。
昨夜,有人夜袭左相府,经过了我的院子,我的人发现后,与之交手,留下了很多凌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就是我从地上拓印下来的,是最直接的证据。如果你们的国师问心无愧,那就让他出来比对比对啊?
如果真的与脚印不符,那我就承认我所看到的断指之人,不是你们的国师。
”
断指,脚印……
两样证据,确实让东方霖有些难办。
东方霖看着颜夕月,眸色微愣,他语气也淡淡的。
“一些凌乱的脚印,颜小姐说是拓印下来的,就是拓印下来的?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焉知这些东西,不是颜小姐为了诬陷人,特意准备的?
至于断指,那就更没有意义了。
我们仙师之前受了伤,这别说我们自己的人,就是君山别馆的下人,也有许多人知晓。这种人尽皆知的消息,又怎么能作为指证人的证据?
更何况……”
看着颜夕月,东方霖的目光里,多了一抹玩味。他稍稍上前,抬手轻轻勾起颜夕月一缕发丝。
颜夕月见状,甩手把发丝扯了回来,和他拉开了距离。
“太子爷自重。”
“不是本太子不自重,而是……这就是本太子要说的。”
在众人迷惑的眼神中,东方霖缓缓继续。
“要知道,夜袭左相府,跟夜袭颜小姐的院子,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若说夜袭左相府,那应该是奔着左相爷去的,不论是窃取东西,还是探查机密,也该去左相爷的院子,或者是左相爷的书房。
但是,贼人没有奔着左相爷去,反而
去了颜小姐的院子里。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贼人是奔着颜小姐去的。
颜小姐容颜倾城,想来足以让不少男人趋之若鹜,颜小姐马上就要嫁人,成为裕亲王妃,站在裕亲王身侧了,那在这之前,有登徒子难以自持,铤而走险,所以偷偷潜入了颜小姐的院子,又有什么稀奇的?
贼人应该是奔着颜小姐去的吧?
我们北梁国师乃世外之人,可不好女色,他也不至于为了颜小姐的这点姿色,把多年的修为和修行都搭进去。
颜小姐还是在身边的人里,找找登徒子吧?
这黑锅,我北梁可不背。”
东方霖倒是聪明,他把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汇聚到了颜夕月身上。
百姓里,窃窃私语声不断。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啊,颜小姐长得确实好看,让人心动。贼人直奔颜小姐的院子,说不准还真是奔着颜小姐来的。”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说不准也想冒冒险。”
“疯了?那可是未来的裕亲王妃。”
“倒也是,咱们大雍谁人不知裕亲王啊?裕亲王的人,谁敢动啊?”
“只怕有人敢,但是不好说……”
这话说的隐晦,不少人都噤了声,毕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