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相爷不是我。”
面对着颜肃年的质问,苏姨娘连连摇头,泪水不断。
她强撑着,硬着头皮反驳。
“不过是几张纸罢了,谁能证明那是陆元仙师说的?谁能证明他们说的就是真的?画的就是对的?颜夕月既然找到了人,为什么不让人把人带过来对峙?她分明就是心虚,她们想要污蔑我,随意弄几张纸,就想给我安这么大的罪名,这分明是想害我。相爷,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颜肃年想相信苏姨娘,却不知道要从何信起。
他了解颜夕月。
若非事实,颜夕月不会旧事重提,纵使她想弄死苏姨娘,也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颜夕月和苏姨娘之间,会说谎的——
只可能是苏姨娘!
颜肃年没有开口,他看着苏姨娘,心里乱糟糟。有失望,有难过,也有悔恨和内疚……
颜肃年没回应,颜夕月却没有再等。
“苏姨娘,你说我弄假的证据,没人对峙,少了可信度。我承认,你说的有理。陆元仙师无法来,是因为年事已高,受不住长途奔波。不过,既然苏姨娘想要人证,那我就给你一个人证。想来……苏姨娘会乐意跟她对峙的,而且,对峙结果比跟陆元仙师对峙,或许要更好得多。”
颜夕月说着,就冲着婉月阁外喊了一声。
“
德子,把人给我带进来。”
外面,德子听到动静,很快就拽了一个人进了院子。
来人头上戴了黑色的布袋子, 看不出模样,但是,从身形来看,她个子不高,身量纤瘦,应该是个女子。
到了众人跟前,德子也不用吩咐,就把黑色布袋子拽下来了。
是怡心。
看着怡心,别说苏姨娘,就是颜夕晨身子也晃了晃。
没理会他们,怡心快速上前,她直接跪了下来,“奴婢怡心参见相爷,参见各位大人。”
“怡心,怎么是你?”
颜肃年看着她,有些诧异。
当初,枕春阁出事,是颜肃年亲自给枕春阁换的人手,怡心一群人,也是他亲自安排送走的。他自认做事稳妥,按说,这个时候怡心早已南下,不该出现在这的。
怡心听问,也没有瞒着。
“回相爷,奴婢和一众丫鬟下人被送走后,半路出了事。
有人串通山匪,把大家都杀了,只有奴婢侥幸逃了出来。可奴婢虽然保住了命,却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奴婢被人辗转卖到了花楼里,成了人戏耍玩乐的工具。奴婢还被人喂了阿芙蓉膏子,染了毒瘾,被人扒光了扔在楼子里供人观赏,被人逼疯了。
是大小姐安排人,把奴婢救了出来。
这阵子,也是大小姐一次次的帮奴婢医治,让奴婢精神
恢复了正常。
奴婢卑贱之躯,苟活于世,本就是耻辱。奴婢现在能跪在这,是感念大小姐救命恩德,同时,奴婢也要将当初欠大小姐的真相,全都还给她。
这是奴婢做的孽,奴婢得还。”
怡心看向颜肃年,虽然是跪着的,柔柔弱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可她的话却说的很郑重。
一字一句,清晰笃定,隐隐带着股视死如归的傲气。
怡心快速继续。
“当初,夫人的确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苏姨娘下了毒。是乌夜啼,一种慢性毒药,每日掺在膳食里,因为起初毒性不显,也就没人发觉。这玩意,是苏姨娘好不容易从外面得来的,特别珍贵,所以每次下药,都特别小心。那时候,苏姨娘常去夫人那走动,明面上是关心夫人,实际上是监视夫人,一定要把有毒的药喝下去。”
“你胡说,小贱蹄子,背主弃义,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苏姨娘盯着怡心,恶狠狠的大吼。
下一瞬,她直接扑过来。
一双手紧紧的掐着怡心的脖颈,一边掐,苏姨娘一边大吼。
“我当初对你有多好,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你居然为了颜夕月污蔑我,你简直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德子。”
颜夕月开口,德子会意,他一脚将苏姨娘踢开,把怡心拽到身边。
怡
心摸着脖颈,大口大口的喘气。
半晌,她才轻轻继续。
“姨娘,奴婢的确是你的心腹,可奴婢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次被发卖,奴婢九死一生,鬼门关里来来回回走了太多遭,奴婢知道,这就是报应。当初,奴婢得了姨娘那么多信赖,哪一样,不是做恶事换来的?”
“你……”
“姨娘,你知道吗,奴婢被人像狗一样,扒光了拴在花楼里的时候,奴婢就想,这般屈辱都是奴婢应得的。凡事有因必有果,从奴婢到你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人作恶的时候开始,奴婢这双手就已经沾了血,就已经禽兽不如了。
生而为人,披了张兽皮,报应来了,可不就得被人当成畜生对待?
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姨娘,那种感觉,真的比死了还难过。
那些人赤裸的目光,放肆的淫笑,比刀子还要凌厉,诛心极了。那是一种缓慢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