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野种?这是哪个庸医说的?依我看,这分明是你想要外室进门,故意串通郎中,恶意污蔑。”
“你少胡说八道,你自己看看她的肚子,那么大,难不成也是我污蔑?”
随着李玄辰话音落下,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明阮。
明阮下意识的捂了捂肚子。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自从嫁进忠勤伯府之后,她的肚子的确在日渐变大。请了郎中看了又看,结果都是一样的。
有孕。
可那怎么可能?
做过没做过,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有孕?
明阮心慌意乱, 原本就泪痕斑驳,不太好看的脸色,瞬时更难看了许多。
颜夕月瞧着,轻轻拉起她的手,“别担心,没事的,你只是病了而已,跟他们说的有孕,毫不相干。”
“真的?”
听着颜夕月的话,明阮的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
她心里激动。
颜夕月也不兜圈子,“你这肚子肿胀,看起来的确像是有了身孕,不懂医术的人,亦或者是医术不精的庸医,误以为这是有孕在身,倒是说的过去。
可是,但凡医术好一些的人,通过诊脉,就能发现脉象上的不同。
脉象流利,如盘走珠,喜脉之象其实只是假象,你脉象先浮后沉,有气旺之象,内热未
散,沉者里弱,这跟妊娠并不相同。
这是腹蛊之症,我给你开药,几服药下去,保证能见效果。”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明阮定定的看着颜夕月,声音都在抖。
看了那么多郎中,她早已经绝望了,她从没想过,还能在颜夕月这里,听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她高兴。
可她也害怕,害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将明阮的模样看在眼里,颜夕月轻轻点头,“我是个习医之人,这么大的事,我不会信口胡言,妄下决断。我既然说了,就有把握不会诊错,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或者,我们说的更直白一点,以你现在的肚子,若真是有孕,从茶楼坠下来,又岂会毫无反应?没有一点动了胎气,要见血的征兆?”
这话,倒是让不少围观的人认同。
“可不是,要真是怀了五六个月,那么高摔下来,早就见血了。能不能保命不好说,但这孩子,指定保不住。”
“我们后街上有个小媳妇,走个路跌了一跤,身下就见血了,人差点就不行了。”
“这么一说,还真有理。”
“看来人家左相府的小姐说的没错,这是病了,不是有孕。”
“想让外室进门,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吧?这么一盆脏水泼下来,真是能逼死
人。这也得亏运气好,碰上了个见多识广,又有本事能救命的,要不然,还不得交代在这了?”
“造孽呦。”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不断,向着明阮的人越来越多。
情势稳住了,颜夕月才又缓缓继续。
“命是自己的,且不说你这只是病了,几服药下去就能好,退一步说,你就算真的有了身孕又如何?
大不了和离就是了。
我想,依照明将军的性子,你和离回了将军府,明将军也断然不会委屈了你。
堂堂护国将军府嫡出的小姐,还能被一个宠外室灭妻的小人压一头,还能被逼上绝路?
那不是笑话?
再说了,你若真的因为这点事去了,那不是便宜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而真正要伤心的,只有你的父母,只有那些你在意,也在意你的人。
就为了这么个好色无情的货,伤了真正爱自己的人,值得吗?”
“我……”
明阮没想到颜夕月会这么说,她下意识的看了看李玄辰。
咬了咬唇,明阮点头。
“是我想差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轻贱自己的这条命,着实不值当的。你说的对,大不了和离就是了,我明家,不受这污蔑,也不受这窝囊气。”
“和离?”
将颜夕月和明阮的话听在耳中,李玄辰嘲
弄大笑。
他上前一步,死死的看向明阮。
“明阮,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以为你想和离,就能和离吗?那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我把话放在这,我李玄辰,只有丧妻、休妻,绝无和离之说。
再说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有护国将军府做靠山,就你这姿色平平,性子冷硬,没有一点情调,索然无味的样,你以为我会娶你?
你是黄花大闺女,都遭人嫌弃,玩不上一夜的鱼水之欢。
被休之后,成了破鞋,你还指望谁能要你?你还指望能过好日子?做梦去吧。”
“那又如何?”
回看李玄辰,明阮声音冷硬,她的脸上,也更多了一抹决然。
话,她也说的强硬。
“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死我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若能有幸,再遇良人,那是我的福气。若是不能,孑然一身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