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极。
乍然在屋里瞧见他,颜夕月还有些诧异。
不过想想也是,当初在围场大营的时候,御林军环伺,夜天极尚且进出自如,这区区左相府,他想来,又有谁能拦得住?
颜夕月轻笑,她款步到了夜天极身边。
“王爷,对比使人幸福,既然在这种强烈的对比感里,王爷增加了幸福感,愉悦了身心,那王爷付诊金的时候,能给我来个超级加倍,也让我开心开心?”
“财迷。”
“没办法,穷啊。”
“也是,还欠着本王好几千两,负债累累,是挺穷的。”
颜夕月这哭穷的话,直接被夜天极噎回来了。拎着茶壶,给夜天极倒了一盏茶,颜夕月只当什么都没说过,也什么都没听见,没接这个话茬。
那样子,让夜天极的眼里,隐隐溢出一抹笑来,他看着颜夕月,轻声询问。
“那个用鞋打脸,真的能治病?”
“不能。”
这就他们两个人,颜夕月也没瞒着。
“颜夕晨的脸出问题,是因为中毒又骑马招了风,催化了毒素,这我没乱说。不过,想要解毒并不算难,少用点胭脂水粉,按时喝药就成。我给她的方子,才是治疗的关键,至于打脸……没什么用,只不过瞧着她们母女俩不顺眼,找机会寻个乐子罢了。”
虽然夜天极早就猜到了,可真当听着颜夕月说
出来,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这么折腾人,也就颜夕月敢。
也亏得颜夕月的医术好,连太医院的那群太医,颜夕月都能轻而易举,瞒天过海,更别说颜夕晨了。
颜夕晨想跟颜夕月斗……以后,大约还有她受的呢。
心里寻思着,夜天极就听颜夕月开口,“王爷,你这么晚来我这,是有事?”
“嗯。”
夜天极应了一声,他冲着颜夕月伸伸手。
“那群太医聚在裕亲王府里,闹哄哄的,吵得人心烦,我也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过来你这,让你给瞧瞧。”
“不舒服?不会吧?”
虽然没去裕亲王府,可今日到京城,临分开时,她特意给夜天极施过一次针。
按说至少到明晚,夜天极都不会出问题才对。
怎么会不舒服?
颜夕月的手,忙抚上夜天极的手腕,为他诊脉。
“脉象还算稳定,毒素清理的还算不错,不过还得继续施针,不能中断,心火有点旺,但也不是大问题,没有太大影响。王爷,你哪里不舒服?具体说说。”
“伤口有些痛,被吵得有些烦,其他倒也还好。”
这话,夜天极说的平静。
不过颜夕月怎么瞧,都觉得他像是在胡说八道。
就他这种人,受了伤,连痛都不呼一声的人,还会因为伤口痛,大老远的跑她这来?还被吵的心烦……
那些太医,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裕亲王府吵吧?
就算是商量诊治方案,他们也不敢乱来。
谁能吵到他啊?
颜夕月看的通透,她也不说破,眼睛一眨,她坏笑着低喃。
“伤口疼啊,那我给王爷开个止痛的方子,被吵的有些烦,这也好办,我在药方子里,给王爷多加一些黄连,泻心脏之火,去中焦湿热,苦入心经,寒能胜热,也就没问题了。”
夜天极闻言,轻咳了一声。
“倒也不用加太多吧?不是什么大毛病,别把药弄的那么苦。”
“王爷,吃药这种事还能挑?”
“我……”
“王爷要遵医嘱,我说怎么来,就怎么来。”
颜夕月说着,就先拿了笔墨,在纸上写了“黄连一堆”。看着这几个字,夜天极怎么都觉得,这不像个正经方子。
想着颜夕晨被打的脸,他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茶。
再看向颜夕月,夜天极轻声岔开话题。
“今日,皇上还有其他几位皇子,都往裕亲王府,送了不少珍奇药材。我已经让人整理过了,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过去瞧瞧。你不是在治脸上的伤?说不准有能用的着的。”
“真的?可以吗?”
“把那堆黄连划掉,换个好喝点的方子。”
“行,都听王爷的,王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臣女竭诚为您服务。”
对于一个医者而言,上好的药方子,珍奇药材,那可都是宝贝。颜夕月也喜欢这些,尤其是,这些东西还是出自皇宫,亦或者是皇子府,想来成色品相都不会差。
如果利用的好,那结果也一定错不了。
她怎么能不激动?
颜夕月变脸快,夜天极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也不多言。
很快,颜夕月就给夜天极换了一张药方子,“王爷,你按照这个方子喝药,能够加速伤口愈合,而且还能凝神静气,有助安眠。”
“嗯。”
“王爷要是觉得还不舒服,我可以替你施一次针,虽然时间间隔短,排毒的效果一般,但不是坏事,有益无害。而且,这样的话,就足可以撑到明晚。等入了夜,我偷偷出府,去裕亲王府,也省的太过招摇,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