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许意对上玄凌的眸子,略有些苍白的双唇轻轻颤抖着。
她伸手抓住玄凌的衣襟,凑上去说着:
“从前我一个人在都城,守着大成疆土,虽然劳累辛苦,却也无惊无惧。后来,你我成婚,我一个人在柔然时偶然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她看着玄凌,眼眸微颤。
“你可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想你?
凌哥哥,从小到大,你一直叫我坚强隐忍,教会我骑马射箭……可是,我在你面前,只想做一个马背上的小公主,无忧无虑的喝酒晒太阳……
凌哥哥,我们走了这么久,我还可以做回当年的苏许意吗?”
“当然…可以。”
玄凌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翎儿……一直以来,我也只是希望你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从前的路,我们走的太难了,是我不对……
今后,我护着你,宠着你,你只要平安开心,就好……”
玄凌起身,将座上的她抱在怀里,心里的话有许多想说,责备的,高兴的,愧疚的……
可是如今,他只想紧紧的抱着她。
只有感受着她的温度,他才会安心。
苏许意沉在玄凌的怀里,情不自禁的抬手抚着小腹……
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
是她和他的延续……
也是最为坚定的守护和承诺……
苏许意终是不忍,抬眸问他:“可有什么法子,可以不让那些孩子无辜丧命?”
玄凌听着怀里闷声闷气的声音,只觉得她才像一个委屈又倔强的孩子。
已经贵为女帝,但是他的小狐狸,终究还只是那个喜欢行侠仗义的小公主。
玄凌轻声笑着,回答道:
“当年我跟萧柏元体内的子蛊,是用解药压制多年,后来在林安禾虫蛊暴亡时喷血而出,多番调养才捡回一条命。”
玄凌说的又轻又缓,仿佛再说别人的身子,那些漫长的日业里,疼得不是他自己。
“如今,这些孩子没有足够的用解药压制,好在南溪体内的虫母时间不长,想必这些子蛊也还没有融入骨血。”
玄凌垂眸,抬起苏许意的下巴,笑着说:“为了你的仁善,本王愿意冒险一试。”
“如何试?”苏许意不解。
“我体内的血液已经带了解药的药性,在子蛊破裂之时,这样的血液可以救命。”玄凌笑着:“用我的血脉救下的孩子,算不算也是我们的孩子?”
“可是……”苏许意皱眉起身:“五个孩子,需要用多少血?”
“这个要看孩子们体内子蛊的情况,顶多一碗便够了。”
玄凌看着面前担心不已的人,缓声说:“推己度人。如今我只是损失一些血液,你就心疼至此。而你,身子有孕还长途奔波,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苏许意眼眸轻阖,紧紧的抱着身前的人,将头埋进他的胸前。
“我们都要好好的。是你说的,让我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选出来一个继承大统,我们才可以潇洒的离开。”
“当日的戏言,如今,我只觉得害怕。”玄凌喉结动了动:“翎儿,答应我,你就在牧包里好好养着,我会将萧柏元绑到你的面前来。”
“不行……”
苏许意抬起下巴,眼眸微动:“我千里赴疆,是为了求一个真相。南疆的探子,还有司星徒对你的觊觎,你都应接不暇,更可况还要为了我,揪出躲在暗处的萧柏元?”
“翎儿……”玄凌皱眉。
“凌哥哥,你说过的,我们是比肩而立。”
苏许意说的沉稳:“我不想只做你的弱点。我会照顾好自己,萧柏元欠我的,我也会亲手讨回来。”
如今的她,虽然身子单薄,神色之间却已经是女帝的模样。
不容拒绝。
深深地长叹一句,玄凌失笑:“为夫都开始后悔了,怎么就将你推到了那个位置上。如果你只是我的小狐狸,为夫就可以将你藏起来,自己收藏好便是。”
“你这是……”苏许意眼睛眨了眨:“答应了?”
“让纳钦陪着你,寸步不离。”玄凌妥协。
“没问题,孤带着纳钦大人,请凌王殿下放心!”苏许意笑的开心。
“是夫君。”玄凌轻笑:“或者,叫我的名字也是很好的。”
苏许意想起那日动情时的称呼……
不由得脸色绯红,开口反驳道:“我查过了,三月以内,胎像不稳。夫君,怕是要有些日子听不到我喊你的名字了。”
“无妨。”玄凌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我们,来日方长。”
低声在她耳边到:“本王,不急。”
………
………
南疆的局势没有让他们修养太久,第二日申屠长老就带着王庭众人来到牧包。
他们收到兵卫的消息,说凌王在此养伤,片刻不敢耽误,带着草药前来探望。
苏许意一身男儿装束,带着南疆的毡帽,躬身立在一旁,没有被南疆的诸位看出来,暗自听着。
“凌王殿下。”申屠长老将手上的法杖一立,颔首垂眸:“南疆招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