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干涸,羊群归圈。
狼群除非是饿极了,不然不会主动对人发起进攻,再加上狼群中有狼崽子,攻击只会更加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狼是如此,人更是如此。
十几只野狼,在狼王的带领下有序的前后夹击,誓要取这二人性命为小狼活命。
苏寻本就一身武艺,此时再拼上一腔歉意,全力护着身后的故人之女,终于让她未伤分毫,全身而退。
而他自己,满身伤痕。
手臂和大腿上的几个血窟窿滋滋的往外冒着血,触目惊心。
一路打,一路退。
两人又回到启初躲避风暴的土房子,抵住门窗,只要能熬过一夜,天亮之时,他们就有了活路。
苏寻一身月白的袍子,早已被鲜血染透,胸前背后也被狼爪子撕裂开,露出几道血痕。
大腿根处伤的最重,像是生生被狼群咬掉了一块肉去。
苏许意用方才打来的清水为他清创,又撕下自己的衣袍为他包扎伤口。
忙了半宿,期许伤口都止住了,只有大腿处依然往外冒着血污。
苏寻面色惨白,还在努力冲她笑着:“小意,别怕,我能熬的过去。”
苏许意心急,紧紧咬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恍惚之间,她仿佛听到土屋之外传来打斗之声,方才此起彼伏的狼叫声渐渐止息。
是近卫来了?
苏许意被屋外的声音理清神思,天助自助者。
苏寻为了救她才重伤至此,她不能置之不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长辈晚辈,私处明处。
苏许意一把撕开苏寻的白色长裤,看着他大腿根处的伤口,取出腰间的火折子,找了一个废弃的铜壶烤着。
她凝眉解释道:
“从前在诏狱,我见过赤荣这样给牢犯止血,虽然残忍,但是还有几分用处。”
苏许意咬着牙:“小王叔,你可得挺住,别辜负了今日对孤的救命之恩。我虽然不能像母亲当年一样以身相许,但是替你盘下几间酒肆,再找来几个佳人胡姬还是可以的。”
苏寻看着眼前坚毅的人儿,笑了笑:“我不怕疼,我只怕小意哭。”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私处的伤口,皱了皱眉毛:“小意愿意做什么便做吧,我忍着就好。”
苏许意敛眉凝眸,清理干净铜壶,将壶底烤得通红,调整呼吸,小心翼翼的焊烙过去。
嗞啦一声,苏许意听的心惊,手上却不敢又丝毫颤抖。
苏寻更是闷哼一声,几乎疼得晕死过去。
实在残忍,却着实有效。
苏许意心里刚刚落了半分,却听到屋外传来一声:“翎儿,是你吗?”
苏寻和她都是一惊。
两人低头看了看各自残破不堪的衣服,再看了一眼刚刚苏许意治疗的位置……
难以解释。
苏寻皱眉笑了:“你还信他吗?”
苏许意抿着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让他进来吧,你等着了他那么久,他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苏寻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了一些,语气却依然温柔,看着苏许意的眸子里透着星光。
苏许意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胸腔里的惊喜,回身去开门。
夜色深沉,款云遮月。
风沙又见了起势,一阵一阵的撩起黄沙,推动窗扉门扇。
苏许意刚刚退开挡门的木桩,门外之人就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来人也是一身血污,衣不蔽体。
苏许意大惊。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了一身胡服纱裙的南溪跟在来人身后……
在大漠的寒冬之中,只一袭红纱蔽体,实在算不得穿了衣服。
“南溪?”苏许意皱眉。
“苏许意,我们又见面了。”
南溪肤如凝脂,红唇似火,和满身狼狈的玄凌一起出现在苏许意眼前。
玄凌撑着怀里的人,将将站起来。
“翎儿,你怎么在此处?”
苏许意皱眉,心里有了一丝不悦:“这句话,应该是孤来问。凌王不是在南疆?怎么孤派出去的救援才去了半月,凌王倒是自己回来了?”
还带着身后这个衣不蔽体的南溪……
孤男寡女,深夜荒漠。
实在算不上清白。
“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苏许意看着玄凌,将他扶起来打量着。
“无碍,是方才屋外的狼血。”玄凌嘴唇苍白,一双眸子却盯着苏许意不肯松开。
“小意。”苏寻撑着床榻起身,不放心的看过来:“是谁来了?”
玄凌闻声,身子一僵,才看到了苏许意身后衣不蔽体,长裤破碎的苏寻。
原本虚弱的眸子里瞬时燃起一团烈火。
“他怎么也在这里?”玄凌钳着怀里的人。
“她怎么也在这里?”
苏许意看着南溪问他:“南溪姑娘穿的这么清凉,凌王殿下也不怜香惜玉,想着为她披上一件袍子。”
玄凌眸色顿了顿,看着苏许意说:“这里是西域柔然的边界,再往过不足百里就是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