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
梁后知道自己孩子的心思,也不追问,只笑了笑说:“世间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太平,健康无忧……
只是这么简单的心愿,生在帝王家,却多是奢侈……”
梁后回身带着玄凌走出寝室,现在庭院的老树下,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母后当年一错,已经困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为了心上人,自中连心术,做母亲的,除了心疼,也就只能帮你扫清障碍,祝你们尽早团圆了。”
“母亲……”玄凌不解。
“本宫知道,国师以我为要挟,让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只是,凌儿,你父皇时日无多了,母后也不会独活……”
梁后眉眼悠悠的看着这棵老树,说道:“这棵树,还是从王府里移植过来的,当时我跟你父皇一起种下,我们说了,生同衾,死同穴,不离不弃。”
“可是……”玄凌不忍。南梁虽然有殉葬的习俗,可是有皇嗣的娘娘,是不用殉葬同去的。
“不是殉葬,”
梁后笑着说:“是陪着他,一起走过奈何桥,一起喝下孟婆汤,希望来世还能遇见……
来生投在寻常百姓家,三餐四季,没有权谋,没有天下,两人只有彼此。”
玄凌看着梁后的背影出神。
当年在柔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也是在这样温柔的月光下,有个小狐狸,窝在他的怀里,一边晒着月亮,对他说:
“凌哥哥,我今日新学了一首中原的诗词,只是太拗口了,我自己改编了一下,我念给你听啊……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眼一念一世缘。
两人三餐度四季,百转千回总是春。”
虽然对仗不齐,甚至说不上是诗还是词,可以这其中的情意,他懂。
所以今日,他也难以开口,劝谏母亲留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已逝,来世再遇见了,可就不能再错过了。
梁后见玄凌出神,笑了笑道:“凌儿,母后知道,你在大梁有自己的故友,那个阮太傅,就是你的人吧。”
玄凌回了回神,答到:“是,儿臣和阮兄,自幼亲故。”
梁后回头看他,眼眸清亮,笑着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个祭天的林氏女子,你可知道?”
玄凌眼眸微动,颔首道:“是,儿臣知道。”
“哦……”梁后轻叹一声,说道:“那个女子,也是个可怜人。”
顿了顿,梁后继续道:“前些日子,本宫在圣上身边的探子来报,说国师给圣上换了新药,这种新药里面含有一种萱草,可以让人渐渐丢失记忆。
本宫差人去查,得知这种萱草只在河道下游才能生长……”
梁后看着玄凌,徐徐道:“当年,那个林氏女子,也是在河道上祭天的……这,恐怕不是巧合。”
玄凌思量片刻,拱手道:“母亲,国师残忍阴鸷,剩下的事交给儿臣,请母后万勿介入。”
“好。”
梁后抬手将玄凌的手握着,说:“本宫就安心的陪着圣上,这后面的事,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