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梁后说了会话,玄凌才告退出宫。
一路上,玄凌仔细听着,却未见国师的探子跟随,宫里和府里安静的,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消息得来的太过容易,就会让人觉得不安。
就像是那一日在李绾儿身上的虫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反而是个诱人的圈套。
可是,梁后的话,他也不能不查。
玄凌派了几个暗卫,先顺着河道寻找母亲口中的萱草花。
一边查,一边等南疆的那位来信。
国师的动机,他还需要一个解释,才能串联起来所有的线索。
当天夜里,萧柏元线索,如约而至。
盛着虫蛊的玉匣子蠢蠢欲动,终于虫蛊自己冲破盖子,在地上蜿蜒盘旋的写下:
“活人蛊,违天道。
活人死,虫母灭。”
玄凌皱眉看着虫子爬回玉匣子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活人死,虫母灭。
如果虫母真的在林安禾体内,这就是让他们亲手再杀了林安禾一次。
。
国师的心思,果然阴毒。
如果是他杀了林安禾,他和阮南京之间,就有了芥蒂。
如果让阮南京亲手杀了心上之人………
这样的事,他已经逼着北成的女帝做过一次,他也亲眼看过了她的绝望……
玄凌不忍心再看一次。
她是他的软肋,她的伤,都刻在他的骨血里。
虫蛊传信,只有几个字。
还不够。
他还在等,既然萧柏元说过,会告诉他南疆的事,会帮着他扳倒国师,拿回自由。
为了萧柏元口中的“意儿”,这个同盟,但还有几分可信……
不妨再等等。
………
………
仲夏的南方,正值汛期,河道汹涌。
凌王府的暗卫查了五日,才查到河道下游,他们刚刚寻找到梁后口中的萱草花田,一封署名为“司星元”的信件就交到玄凌的手里。
“凌王殿下,展信佳。
虫蛊传信有限,特快马加鞭,再传信一封,以告同盟。
国师原是南梁巫族弃子,我的血脉也跟南疆巫族息息相关,这才是国师放我归疆的真正原因。
来疆月余,昆仑绵延,这里的人虽然神秘,却比中原单纯许多。
滴血认亲,虫蛊破茧。
只半月,阿止就助我拿回世子之位,并无纷争。至此,我才知道,国师种在你我身体里的虫蛊,不是毒蛊,而是虫母的子蛊。
子蛊破,母蛊生。
我体内的子蛊已经破了,还剩你身体里的一只。等到两只子蛊都破出你我体内,隐藏在大梁的虫母就会大量产蛊,后果不堪设想。
原没想着同你讲这么多,毕竟,南疆世子的身份,足以配得上大成女帝,成为她的皇夫。
只是,我不想自己也像他一样,众叛亲离,犯下大错。
国师利用活人做虫母,有违天道,为巫族所不耻,南疆亦难以容下他,这才是他被赶出昆仑的原因,这也是我母亲当年离开他的原因。
所以,本世子悉数相告,如何做,还请凌王自行决定。
活人虫母,蛊心摄魂,诡异至极。
望凌王小心行事,如果遇到不测,可以以火防身,掩住七窍,勿要食近。
你若受伤,她会心疼。
你我同盟已尽,再见,便是对手。”
玄凌看着手中的信,嘴角淡淡的一笑。
萧柏元,司星元。
南疆世子,同盟,对手……
国师怕是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如自己收的义子忠心。
也不知道萧柏元对他这个同盟的善心,是不是也因那个小狐狸而生,这才愿意悉数告知。
“你若受伤,她会心疼。”
这八个字,看到玄凌的眼里,有些刺眼,却可以证明,来信之人确实是他。
与此同时,苏许意在下朝后,也收到了西域纳钦大人的来信。
“萧柏元回疆,已成巫族世子,换作司星元。虫母诡异,凌王危矣。”
苏许意指尖摩挲着信纸,看着刚刚抬棺回成的青奇和赤荣,沉声道:
“你们的主子,在南梁可有亲卫?”
两人相视一眼,赤荣拱手道:“府中暗卫,百人,可护主子周全。”
“百人?”
苏许意凤眸一冷,说道:“他这样的身份,只有暗卫,百人?”
青奇干笑了两声,答到:“主子不想他人诟病说自己弄权掌兵……多年来又不在南梁生活,所以,一众甲卫都安排在大成的西厂和镇抚司……”
“多少人?”苏许意抬眸看着座下二人。
“千人余。”青奇壮着胆子答到。
“千人。”苏许意冷笑:“他倒是舍得将这千人都安插在孤的身边……”
“陛下……”
青奇正要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就听苏许意对赤荣斥道:
“孤治国有方,百姓臣服,用不着这么多甲卫潜伏在这里禁锢着。
纳钦大人不日便会遣回万余西域士兵,我大成,不缺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