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凌王府邸。
玄凌从皇陵回府后,更衣安歇。旁人都以为是他舟车劳顿,早早的睡了。殊不知,他已经备好烈酒,等着故友光临。
阮南京这个故友,来的时候,着实有些猥琐。
翻窗而入,还刮坏了衣袍。
“玄凌,依我说,你就在后门给我留条路不好吗?我好歹也是世家贵子,太子太傅,怎么来找你喝顿酒,不是伸手挖泥巴,就是翻窗走后门。”
阮南京低头看了看自己锦绣白色暗纹的衣袍,心疼的说:“你我这样的关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有什么龙阳之好,不能见光呢。”
玄凌面无表情,抬手到了一杯酒递给他,幽幽的说:“国师让本王杀了太子。”
阮南京接过酒的手一滞,抬头说道:“国师疯了?他难道不知,李辰烨是从小被你宠到大的皇弟?竟然让你自己去杀?”
“国师用母后威胁。”
玄凌苦笑着饮下一杯,道:“或许,在国师的眼里,本王还是那个愚孝的皇子。”
阮南京愤愤的坐在玄凌身边,手上捏着酒杯道:“那你计划如何?”
玄凌抿嘴饮下一口酒,并未回答。
阮南京见状,叹了口气道:“我寻了虫母多日,却仍未有消息。”
玄凌抬眼看着阮南京,将今日在李绾儿地宫内的景象同他一一详述。
对于李绾儿尸身的诡异,以及自己对虫母真假的猜测,玄凌也徐徐道来。
说到最后,他问道: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心上的女子就是被国师所害,你也试过寻找,但是尸体却遍寻不得?”
阮南京听到这里,连下三杯烈酒,感受着胸腔的灼热。
半晌后,他皱眉说道:“是,禾儿的身子,我一直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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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南京抬眼看着玄凌,问他:“你是想着,李绾儿身上的虫母是假的,或许……真的虫母被养在禾儿的身上?”
玄凌颔首,陪着他饮下一杯,再道:
“纳钦兄弟曾经对本王说过,南疆的虫母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种在活人身上,借着活人身体,吸取日月精华,培养虫蛊……
还有一种,是种在死人身上,可以确保尸体千年不腐,但是养出来的虫蛊却比活人虫母的薄弱许多。”
玄凌抬手捂住胸口,想着今天李绾儿身上爬出来的那些个恶心玩儿意儿,不由得皱眉。
“本王中蛊多年,身上的虫蛊每每发作起来,都会痛彻心扉,多年来,我用解药压制,疼痛却并未减轻分毫,反而越来越重。
像这样强韧的虫蛊,不应该是死人蛊,更像萧柏元信里说的活人蛊。”
“活人蛊?”
阮南京稍一思量,就大喜道:“你的意思是,林安禾还活着?”
玄凌看着他这副高兴的样子,摇了摇头,眼眸却又沉了几分。
“如果被做成了虫蛊,你的心上人即使活着,也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不会再有自己的神思……你得有心理准备。”
玄凌为阮南京再倒一杯酒:“如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你在太子身边护好他,本王引开国师的视线,沿着水道去寻找林安禾的藏身之处。”
“那,皇后娘娘怎么办?”
阮南京深知国师的残忍,这个老家伙从不会假意威胁,向来说到做到。
“过几日,本王会进宫,同母后秉明一切,瞒了她这么多年,是我不对……如今,箭在弦上,今后怎样抉择,该母后自己来定。”
玄凌眸子动了动,突然就想到北成的那个小狐狸也说过同样的话。
苏许意一直觉得,各人有各命,不应该被他人掌控……
可是如今,他离开的方式却是她无法选择的残忍和决绝。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坦诚相待,两个人也就不会走了这么多弯路。
他已经一错再错。
往后的日子,他不想再错了。
“只是……”
阮南京担心的道:“玄凌,真的准备将全盘托出?将一切尽数告诉皇后娘娘?包括……这三年里,你在北成当了西厂的太监?”
玄凌嘴角一滞,抬眸瞥了阮南京一眼。
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嘴上不饶人。
玄凌顿了顿,回道:“假太监的这一段,可以简略带过……想来,母后在乎的,还是本王当年远赴柔然的原因。”
“哦,那就好。”
阮南京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酒杯道:“都说了,也好……等到我找到安禾,太子继位……日后,我们喝酒的日子会越来越多,可以光天化日的晒太阳,不用再如此偷偷摸摸。”
“是啊。”
玄凌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线,笑着道:“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偷偷摸摸,夜里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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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苏许意本在梦中安睡,不知道为什么,手腕一紧,像是被谁握住,生生的痛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