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出了瑶华宫抬步向兴德宫而去,青奇跟在身后,三步一回头,总觉得心里不太平。
“主子,”
青奇没忍住,开口问道:“您将南溪大人和贵妃娘娘留在一处,当真放心?”
玄凌执着黑色的拂尘,眉梢挑了挑,问他:
“依你所言,我会不放心哪一位?”
青奇怔住,语噎半晌,不知如何作答。
玄凌脚步不停,眉眼间都是惬意。
“娘娘和南溪先生,棋逢对手,如此,两方都会精进的快一些。”
青奇看着玄凌的背影,心中隐隐发寒。
自己虽是自小就跟着玄凌的侍者,深知自家主子的绸缪手段。
之前在柔然的日子太过安逸,安逸的他都忘了自家主子到底是何人。
如今,入了大成。
这三年以来,青奇只觉得眼前的主子越发的难懂阴鸷,他日日都得小心伺候着。
昨日,好不容易在主子的脸上见了笑意,今日就瞧见主子请了南溪入宫……
旁人不知南溪的身份,青奇却清楚。
这哪里是简单的救命之恩。
南溪对自家主子,分明就是情根深种,痴迷多年。
她是柔然后裔不错,自由博闻强记也不错。
可是,南溪能被柔然选去做女先生,能心甘情愿的入大成为女官,却只是为了一人而已。
这样招蜂引蝶的人,还不是只有他家主子,玄凌一人……
青奇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宫宇,收敛心神道:
“主子,兴德宫到了。”
青奇躬身,打开昨日才上好的禁足的锁,抬手推开宫门。
玄凌走进去,抬眼就看到凤座之上的李绾儿,永远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玄凌拱手行礼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绾儿笑了笑,抬手让宫内侍奉的下人离开,宫门重新闭合,空荡的殿内只有玄凌和她二人。
玄凌见状,也不再虚与委蛇。
他直起身子,冷声问道:“国师今日,有何消息?”
李绾儿悠然的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昨日犯了禁忌。
她手中有玄凌的底牌,她在玄凌这里,从不是一般的女人。
李绾儿手上捧着一个玻璃匣子,里面隐隐约约的,像是有东西在动。
“大人,如果不是这传信蛊在本宫手上,需要以本宫的血液滋养。你昨日震怒,是不是当真要锁着本宫五日?”
玄凌的眉眼看着她手上的玻璃匣子,回答道:
“皇后娘娘,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玄凌脸色阴沉,继续道:“昨日之事,念在娘娘是初犯,这些年来又对国师的传信蛊多有饲养之恩,奴才也就不再追究。
只望娘娘,自重。”
李绾儿并没有被玄凌脸上的寒意震慑,反而施施然的走过来,抬手抓住玄凌的袖摆,娇声道:
“昨日的事,让陛下折损了一位兵部左侍郎,那人还对陛下有着救命之恩……
表哥,你还当真心狠呢。”
李绾儿笑意盈盈的看着玄凌,柔声问道:“表哥,你又计划如何惩戒本宫呢?”
“皇后娘娘是国师的义女,奴才怎敢妄言惩戒。”
玄凌说着,抬手拂开缠在袖上的手,斜睨着皇后,继续道:“更可况,这传信蛊的饲养,奴才还要仰仗娘娘的血水,不敢怠慢。”
李绾儿闻言,笑得更加肆意。
她捧着玻璃匣子,眉眼一直在玄凌的面容上,痴迷不移。
“表哥,你倒是直白。”
“本宫自小爱慕你,为了你的绸缪,跟国师歃血为誓,学习养蛊……
五年前,南梁让本宫和亲大成,你未置一言,我当你是有苦难言。
三年前,本宫更是助你进入西厂,扫清障碍。
这三年来,本宫陪着你在这大成的王朝里传信养蛊,你却从未感谢过本宫……这眼瞅着内阁归顺,玄凌大人的绸缪将成……
如今,本宫怎么着也得为自己谋划个后路,免得成为弃子……
表哥,你说是不是啊。”
李绾儿的手再次抚上玄凌的侧颜,满眼痴迷,都是爱而不得的不甘。
“不如,表哥给我个身份?也给我留一条退路?”
玄凌睨着她,手肘微抬,拂尘之内的寒刃就抵在李绾儿的脖颈间。
“皇后娘娘既然已经嫁给陛下为后,就该安心做好他的妻子。日后,陛下是何人,您就是何人。如果娘娘活的不安生,奴才也到也不介意,让国师再认一个义女,寻找新的血脉。”
李绾儿被脖颈上的寒刃震慑,她是万万没想料到,玄凌会对自己动了兵器。
再怎么说,他们才是一家人啊。
“表哥你……”
“娘娘,”玄凌寒刃近了一步,沉声道:“奴才,是西厂的九千岁,当不起您这一声表哥。”
语罢,玄凌手腕微动,寒刃如鞘。
“说吧,国师今日传了什么消息。”
李绾儿捂着脖子,疼痛的触感让她心惊。
低头看着掌中的鲜血,李绾儿退后两步,瞪着玄凌道:“义父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