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范碧珍从侧面过来,急急忙忙唤住他,“老爷,您去哪?”
裴哲山瞧着尹逍慕他们走没了影,便质问她,“可是事情办砸了?”
范碧珍愁眉苦脸地说了女儿房里的经过。
说完,她正想抱怨,但裴哲山猛地一记耳光扇向她——“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老爷……妾身也是为您、为裴家着想啊……妾身哪知道裴映宁会如此不近人情……”范碧珍捂着脸委屈地哭起来。
“我之前就说了,此事绝对不能急,那楚阳王要是真那么好拿捏,就不可能把皇上赐的女人都送走!
你这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裴哲山恼怒地大骂。
“老爷……这能是妾身的错吗?那些女人中,不是还有个祝兰淳被留下了?妾身想着,既然裴映宁能容留别的人在身边,那娴儿是她四妹,总不可能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认吧?”
“你给我闭嘴!”裴哲山扬起手臂,恨不得再扇她几巴掌。
范碧珍吓得条件反射地直往后退。
裴哲山气不打一处来,改为指着她,厉声威胁,“裴家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今后谁再去招惹裴映宁,我让她立马滚出裴家!”
他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就不该听妇人之见!
皇上为尹逍慕挑的十个女子,就算最终留下了一个祝兰淳,可尹逍慕的态度也明确地摆在那,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旁人还想给他塞女人,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如果说这是自己大女儿善妒造成的,他还能说大女儿几句,可今日他看得一清二楚,大女儿什么都没说,连一丝不满地表情都没有,就他替四女儿说了几句话,尹逍慕便怒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尹逍慕才是决定那些女人去留的人!
同时,也足以证明,尹逍慕是真的在乎她大女儿。既然大女儿如此得尹逍慕心意,那他还费什么劲儿?何必再费心思继续塞女儿给尹逍慕!
想明白后,他又指着范碧珍,“你去库房挑些贵重的东西给裴映宁送去,从今日起,给我讨好她,哪怕是把她供起来!要是你做不到,你就带着卿儿给我滚出裴家!”
范碧珍脸色惨白如纸,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地攥紧,指甲都快刺破掌心皮肉了。
裴映宁之所以从小就被送走,她防的就是裴映宁这个嫡女会分夺她儿女的宠爱和家产。
她防了十六年,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心如意,可没想到裴映宁不出现则以,一回来便成了尊贵的皇子妃。得楚阳王宠爱不说,还不费一句口舌便夺回了裴哲山的关注和疼爱……
若是如此,那她这十六年所做的一切岂不成了笑话?
女儿现在的样子,就算勉强治好了腿,也是失了清白和名节的人,而儿子也才十五岁,羽翼尚未丰满,根本没有能力撑起裴家的一切……
最可恨的是,自打裴映宁回京后,前前后后从裴哲山和她手中套走了十余万两银子!
这不就是回来夺家产的吗!
眼下,还要她拿府中贵重物去讨好裴映宁,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
马车上。
看着尹逍慕比她还气,裴映宁笑着哄他,“我现在都想通了,别理他们,任他们怎么说,我都当放屁。”
尹逍慕冷着脸鄙弃,“亏得裴哲山身为当朝太傅,竟是那般愚昧。”
裴映宁附和,“他要是不愚昧,又岂会在朝中站队?若是他像别的大臣那般保持中立,一心为你父皇办事,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他要是个聪明人,应该早就看出你父皇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选择激流勇退才是最明智的。可惜啊,一个个做官做久了,真觉得朝廷非他们不可,殊不知,这天下不会因为离开了谁就会大乱。”
尹逍慕眸中有了笑。
没有哪个女人比他的女人更睿智更通透……
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只药瓶。
裴映宁接过,好奇的要拔开瓶塞。
但被他拦下了。
她不解地冲他眨眼。
尹逍慕压着嗓音低沉道,“此物一旦食用,便会有灼心之痛,与绯火之毒发作时极为相似。可它并非药物炼制,就算心痛难忍,也让人查不出病因。”
裴映宁一听,两眼都发光了,像得了宝贝似的把瓶子紧紧捂住。
这便是她昨夜想的办法,靠这个东西把尹怀宇手中那一颗千年冰珠给骗出来!
而‘中毒’之人,自然是……
……
偏僻的街口。
铁铺中。
周尘正在铁铺里同铁匠说话。今日他出来,主要是为了寻找一些零部件。
而周倾璇则是在门口的摊板上挑选趁手的刀具。
这是周尘提议的,说让她选上一两件藏身上做防身用,她觉得有道理,便也对这些感了兴趣。
不远处。
一辆马车缓缓经过。
透过车窗,马车内的女人瞥到铁铺门口的身影时,美目一眯,接着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处隐僻的拐角。
周倾璇挑了两件比较趁手的匕首,可她左右比较,不知该选哪一件为好。正打算进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