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进洞就像中邪了一样,往那颗杜林的心脏走,我叫都叫不醒你……要不是我拖不动你,我也会把你拖出洞穴来。”
司露终于散了火气,看向散兵好声好气地道谢:“谢谢你。”
散兵有些惊讶地挑眉,像是在说“你也会道谢?”
司露嗤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讲道理?再讨厌的人救了自己也得道谢——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
她撑起身子从雪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水,“所以,是什么情况?”
散兵看到她将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套和披风裹紧,嫌弃地皱眉:“美色是你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现在裹成这幅驼兽的模样,是干脆想破罐破摔了吗?”
这人一张口就让司露忍不住想砸他。
“说真的,正常情况下让流浪者掌控身体大概是你这芝麻般的脑子里做出唯一正确的决定——要不是你平时都是那副小白花的样子示人,现在已经被打成杀人凶手通缉令贴满整个蒙德城了。”
“……凶手?”他冷笑一声,“杀害愚人众么?西风骑士团什么时候和愚人众同仇敌忾了?”
洞窟中的那些先遣队果然是他处理的。
但这不是司露的重点,她仔细打量着散兵脸上的神情,观察后发现,他大概真的不知道晨曦酒庄中发生的一切。
她于是缓缓道,“你下午是支开了两个女仆,才从晨曦酒庄离开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散兵看着她,“难道你要说她们因为看管客人不利,违背了主人的要求,被迫切腹自尽?”
……你到底都在稻妻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你走后就有人对她们动了手,还有那个医师,我赶到后他们只剩下了一口气,救回来后,三人异口同声,对他们动手的凶手,长得就是你的样子。”司露平静地叙述事实。
散兵的表情微微一顿——其实他的脸上常年就是那副嘲讽的神色,看不太出来变换,但司露还是看到了那一瞬的僵硬。
司露觉得有点奇怪。
按照散兵的性格,她预想中他听到这事的反应至少也应该是愤怒,而非如今的……僵硬与沉默。
——明明冷嘲热讽地要把那个冒牌货找出来大卸八块,才更符合他的性格。
但片刻后散兵便恢复了原样,他上前一步:“所以呢?你现在是来抓我回去受审的?”
他的视线扫过她身上臃肿的外衣和脖子上的菜菜:“用你那没用的白蛇,还是这具裹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衣服行动迟缓的身体?”
司露忍无可忍:“就你不怕冷!就你能扩火是吧!”
她扬着法器砸了过去:“要是西风骑士团能定你的罪名,我第一时间去揭榜拿你换摩拉!!”
散兵闪身避开那个法器,法器便又慢悠悠飞回了她手里。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我刚刚就说了,没人给你定罪,我们相信不是你干的。”
司露缓了缓,刚想开口继续解释,突然听到面前的散兵冷笑一声。
“哈。”那是不同于他平日里嘲讽透着冷意的笑声,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染满冰霜气息的冷笑。
“相信?”他突然欺进了司露,“奉劝你一句,不要将冷静理智的分析与取舍用‘相信’这个词来形容——当然,如果在你心里信任是权衡又廉价的东西,那么当我没说。”
他目光划过司露脖子上的伤口,那是刚刚被菜菜啃出来的牙印,不深,又细又浅,出血量可能还没有滑一跤蹭破皮来的多。
鲜红的,带着些腥气的刺目色彩。
司露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简直想对他翻白眼:“你是对‘信任’有误解还是对‘廉价’有误解?”
“在所有受害者都指认了你的情况下,我们没有盲目地把你一杆子打死,而是抽丝剥茧地寻找不合理之处暂时给你洗清嫌疑——如果你觉得这是‘廉价’的信任,那在你心里信任是什么高尚的东西?”
司露也冷笑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哪怕证据确凿怼你脸上了也要说‘我不听我不听他肯定不是凶手’吗?——那这个世界上无条件信任你的只有你妈,我没有随随便便认孩子的爱好。”
这话不知哪里又触及了散兵的逆鳞,他紫眸的神色陡然深了几分,“我没有母亲。”
“……我说了这么一长串,你就听到了‘妈’这个字是吗?”
司露有些心累,她觉得自己会站在冰天雪地里和散兵讲道理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离谱了。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和他绕弯子:“我来找你是有两件事,一,和我回晨曦酒庄,我们继续交易,二,带着脑子好好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给点线索,我们好破案。”
散兵倒也答得干脆:“一,我暂时不会再回蒙德,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交易一颗‘心’,那地点在哪里都可以,二,如果实话实说在人类的逻辑里是‘得罪人’的话,那这世界上所有和我接触过的人,我都得罪了一遍。”
司露:……好有道理,无法反驳,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至于第一点,关于入梦的条件其实只要他睡觉就好了,确实也没必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