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而且对自己的美丽十分自得的女人。为了更加美丽,也为了延长美丽的年份,她很早就开始化妆了。而长期化妆让她毁了自己,即使她的医生警告她,她已经‘铅中.毒’很深了,她也不能停止使用那些剧.毒的玩意儿。
原因在于,长期使用那些有毒的化妆品,已经毁了她的脸了!因此她需要更多的化妆品来遮掩...饮鸩止渴,就是这样了。
对于这件事,从小就和霍夫曼认识的欧文子爵很清楚...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和霍夫曼一起呆在纽兰伯爵夫人的起居室里,因为藏在帷幔后,没有被注意到。就这样,他们得以看到了在烛光下拆下珠宝和假发,洗掉化妆品后的,最真实的‘纽兰伯爵夫人’。
卸妆之前,她仿佛神经质一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声责备自己,说自己今天在沙龙上表现得有多糟糕,装束不如一位夫人出色,言谈举止更是被不下半打夫人给比下去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话,其中夹杂着抱怨,甚至诅咒。
欧文子爵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纽兰伯爵夫人,那个一出现,永远温和、永远美丽文雅的贵妇人...要知道,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很羡慕自己的小伙伴,有这样的母亲。不像她的母亲,虽然也很爱他,但有的时候是挺粗暴的。
而让他更吃惊,甚至成为他一段时间内的心灵阴影的是之后发生的事儿——纽兰伯爵夫人的头发已经脱落得稀疏了,拆掉假发后,她就像是欧文子爵曾在民间故事的插图里见过的秃头老巫婆!
还有脸,那张脸,青青紫紫,有的地方像饱满的脓包,有的地方又干瘪皱缩着!
太可怕了,那真是太可怕了!烛光下,一片阴影洒在纽兰伯爵夫人的脸上,她简直像是童谣里的怪物......
当时欧文子爵就尖叫了起来,吓晕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后面起居室里一片慌乱。纽兰伯爵夫人发现藏在帷幔后的是两个孩子,才松了一口气。但吓晕了一个孩子的事实,又让她相当痛苦、脾气暴躁......
那之后大概半年,欧文子爵就见到了为母亲穿丧服的小伙伴。当时的他就模模糊糊意识到,纽兰伯爵夫人的死亡并不是一件突然的事。不过他直到长大后,有了更多经验,也听说了更多关于‘纽兰伯爵夫人’的传闻,才真正确定纽兰伯爵夫人的死因。
他在纽兰伯爵夫人去世半年前,见到她时,她中.毒就应该很深了。
欧文子爵不确定纽兰伯爵夫人的事儿到底给自己的朋友带来了多大影响,毕竟霍夫曼看起来总是那么镇定,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觉得自己的朋友已经忘记了那些。相比起自己会被那样的场景吓晕,多年以后历历在目,他应该不在乎,并早就忘记了才对。
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朋友从没有忘记过那一幕!相比起自己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撞见,受到惊吓,自己的朋友却是经常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的,而且最后他还失去了母亲——一切的影响没有显露出来,不代表不存在。
就像是平静水面下的潜流,表面是看不到的!但每一个在这片记忆中游泳的人,都有可能被危险的潜流扯下去,淹没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吗?”最后欧文子爵只能干巴巴地说。
这种时候,面对霍夫曼,他是说不出‘年轻姑娘们对化妆很感兴趣,这是正常的,会交流化妆的技巧,使用的化妆品,这也是很正常的’这种话的,即使这是真的。
他没有再说介绍霍夫曼和薇薇安认识的话,这个时候再提其他姑娘,也有些尴尬了。过了一会儿,欧文子爵见到玛丽公主登场,这才松了一口气——玛丽公主先没有和查理王子跳,查理王子这会儿和别的女宾跳舞跳的正开心呢!
所以和玛丽公主跳第一支舞的是霍夫曼。
当霍夫曼也滑入舞池了,欧文子爵也松了口气,觉得之前那个有点儿沉重的瞬间就算是过去了。自己扫了一眼全场,邀请了一位还没有舞伴的姑娘,也下场跳舞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和玛丽公主跳舞的霍夫曼会再次收到一份‘邀请’,或者说建议。
玛丽公主和霍夫曼这一曲快要结束时,她笑着说:“总算快要结束了!说实话,我可不愿意同您跳第二曲,同您跳舞简直就是活受罪!亏得那些姑娘们还要主动邀请你...但谁让您是我敬爱的王叔呢?我也不能看您一个人在场边站着,那多可怜呐!”
“千万别拒绝...哦,来这边儿,亲爱的!”一曲结束,玛丽公主和霍夫曼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一边。后半句话是玛丽公主对薇薇安说的,薇薇安也刚结束了一曲,退到了场边,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薇薇安正好也不想和现在的舞伴跳第二曲,想要比较委婉地避开。这时玛丽公主的召唤就像是‘及时雨’,她抱歉地朝舞伴点了点头,就走到了玛丽公主跟前。
玛丽公主向她介绍:“昨天你和纽兰公爵还不算认识,只是打了个照面...今天的舞会是个好机会——你们一个是我的好亲戚,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真希望你们能互相认识。”
“公爵——”玛丽公主眼神示意霍夫曼。
霍夫曼迟疑了一下,还是向薇薇安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