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血腥气息。
李妩心口微跳,有些不安地看向刘进忠:“你不是说,他只是手臂上挨了一剑么?如何还有血腥气。”
“是陛下叫奴才这样答的。”刘进忠讪讪笑着,又一副讳莫如深模样,以气音说道:“娘子如此聪明一个人,想来应当明白陛下一片苦心。”
他是怕她担心,所以隐瞒伤势么?
李妩敛眸,不再多问,深吸一口气,捉裙往那扇高大的屏风后走去。
布设古朴典雅的寝殿内,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仅坐寝衣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陛下,李娘子到了。”
听得这通禀,他才缓缓睁开眼,朝重重床帷外看来。
待看清来人,那双黯淡平静的狭眸好似迸出某种不一样的光彩般:“阿妩,真的是你。”
李妩站在原地,看着他乌发披散,俊容苍白的憔悴模样,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闷的,涨涨的,又酸又涩。
缓了好一阵,她才稍定心绪,朝他屈膝行了个礼,提步走到榻边:“玄哥哥,你还好吗?”
“好,一切都好。”裴青玄瞥过她微红的眼眶,笑得云淡风轻:“你看,朕现下不是好好的。”
“可我听说你受了伤……”她的视线在他左边手臂停顿片刻,膈着牙白寝衣,也看不到伤口。
“一点小伤而已,阿妩不必担心。”
虽是这样说,李妩心下仍旧无比愧疚,长睫低垂,讷讷道:“若不是为我去救彦之,你也不会受伤……”
“与你无关,是那山匪暗中出手,朕一时不防,才遭了那暗算。”男人编起故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剿匪时他压根就没上山,那楚明诚算个什么东西,哪配他亲自去救?
至于左臂的伤口,也是他吩咐暗影卫随意划拉了一刀。
皮开肉绽,瞧着吓人,却未伤到筋骨,休养些时日便会痊愈。
这一招苦肉计,前世阿妩对他使过,很管用。这一世,轮到他试试管不管用。
事实证明,很管用——
当刘进忠在旁提醒着该换伤药,裴青玄看向李妩,请她帮他换药,李妩踟蹰一阵,终是答应了下来。
“你…你怎么把衣裳都解了!”
李妩净手转过身,便见床上的男人亵衣半褪,露出健硕的胸肌、劲瘦的腰身以及大片的背,唯有两只衣袖还未完全脱下。
虽然已不是黄花大闺女,但猛然瞧见这副活色生香的画面,李妩双颊涨得通红,连忙别开眼。
“阿妩不是要帮朕换药?”
男人低醇的嗓音坦然而无辜:“不解开衣裳,如何换?”
“可你伤的是左臂,把衣袖撩起来就行,哪里就要……”脱得这么彻底!
李妩将后半句咽下,心下乱成一片,脑子也不受控制回想着那刺激视觉的一幕。
明明穿着衣袍时瞧着颀长清俊,如何脱了衣裳,块头那样大,手臂和胸膛那肌肉是真实的么?
同样是男人,躯体原来如此不同,楚明诚就没这般挺拔,垒块分明。
意识到自己思绪越发跑远,李妩忙晃了晃脑袋,垂着眼问:“穿好了么?”
“好了。”裴青玄答。
李妩这才松口气,转身再看,眸光轻颤。
肩膀露出大半,前头系带松松垮垮,隐约可见胸肌线……这算哪门子穿好了。
腹诽归腹诽,现下这副样子较之最开始,起码能落眼。
李妩端着药膏走到床边,方才离了一段距离没看清,现在近了,那些羞赧情绪统统被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旧伤带来的震惊所掩盖。
裴青玄察觉到她的目光,掀起眼皮:“怎么了?”
“没…没什么……”李妩怔怔摇头,视线再次扫过那些伤疤,到底没憋住,嗓音艰涩地问出口:“你身上这些伤……”
“哦,这些,在北庭留下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涵盖他在北庭的艰苦三年。
李妩眼眶忽然有些酸涨,她原先也憎恶过老天不公,叫她家道中落,遭遇磨难,现下再想过去三年,与裴青玄相比,她已经算是幸运。
上药的过程,俩人都很安静。
左肩的伤并不算太重,李妩很快处理好。
在裴青玄准备系上衣袍前,李妩咬了咬唇,忽的开口:“能将衣袍褪下,让我仔细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系带的长指一顿,裴青玄掀眸看她,眸色幽暗:“阿妩想看?”
李妩一心想知他到底有多少伤,也没察觉到男人嗓音的沙哑,轻点了下头:“嗯。”
“好,那就如阿妩所愿。”
牙白亵衣全然脱下,男人劲瘦结实的上身映入眼帘。
那本该是具很漂亮很完美的男性躯体,线条分明,皮肤冷白,却被那些伤疤所破坏。
最为突兀的一道,莫过于心口位置的那一道狰狞,疤痕好似从心里长出来的荆棘。
“这里是怎么伤的?”
犹如被魔鬼诱惑,李妩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柔软指尖触到那硬而柔软的伤疤,鼻尖发酸:“一定很疼吧?”
她指尖的温度微凉,触在心口,仿佛开启机关,裴青玄心头一阵激荡,嗓音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