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大为惊诧的, 看了眼老教授,又转头去看沈筵。
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沈筵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她也就外头看着冷艳,内里其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点子事能让她特好奇。
沈筵说:“他是中医国手,这点本事也没有凭什么当政委?趁早办退休回家哄孩子去好了,您说是吧泰斗?”
苏阑嗔他一眼。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又继续说, “这是体质虚寒的普遍症状,按这方子抓药, 吃上个小半年, 应该就能调理得差不多了。”
苏阑接过方子道了谢, “多谢您了。”
沈筵牵着她就要走。
又听见老教授说:“多喝温补的汤水。”
沈筵停下来回头问他, “参茶行吗?”
“行。”
在电梯里沈筵给郑秘书打电话,让他把下午的会议推迟到三点。
苏阑不想耽误他工作, “你把我送回寝室吧,我睡一下午就好了。”
“回哪儿?真胡闹。”沈筵抬眼斜睨她,扬了扬几包中药,“人周老才说了要仔细调养,刚出门你就忘了,就你那寝室能熬的了药吗?”
苏阑低下头嘀咕了句,“那我住你那儿像话吗?”
沈筵攥着她的手猛地加重了力道,就连说话的声气也凉下来了几分, “你什么时候能不和我这么生份?”
苏阑垂眸:“我不是生份,是不想越界。”
不想成为陆良玉口中,被沈筵养起来的女人。
“可是阑阑,你所以为的界限在哪里呢?事实上又真有那么清楚吗?”沈筵将她抵到电梯宽大的镜面上, “你害怕的闲话, 不会因为你住在哪里而增减, 日子是你在过,你只需要管自己是不是高兴。”
苏阑几乎是立刻抬起头,“同你在一起我当然喜欢。”
沈筵的下巴当时就在她头顶上,被她这么猛地一顶还真有些疼。
他“嘶”了一声,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复又笑了起来,“嗯看出来了,你是真喜欢。”
“讨厌。”
苏阑捶了下他。
沈筵说的是。
养起来和谈恋爱的界限在哪儿呢?由谁来界定?不也都是百口莫辩的自说自话吗?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就算自己整天守在寝室里,别人一样指指点点,何苦为了他们立这道牌坊?
从301出来已经快一点钟了,苏阑的头晕沉沉的倒是不怎么饿,沈筵在车上问她想吃什么。
她随口说,“吃点素的吧。”
司机将车开到了五道营胡同里,一家主营素食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庭院里薄雾缭绕映着竹意盎然。
沈筵将菜单递给苏阑,“想吃什么自己点,这的素菜都不错。”
苏阑翻了半天也只点了个三杯羊肚菌和白松露汤包。
沈筵笑骂了句,说她简直是吃猫食,又加了几道时令菜,和一品滋补汤。
其实他自己的胃口也不怎么好,每年的体检报告都在提醒他要注意养胃,他的胃溃疡一不注意就会复发。
大多数时候,都是点上一桌子菜,各色尝两口,就长久地搁下筷子。
吃过饭沈筵就送苏阑回了颐和园旁的小洋楼。
大白天再看这院子,倒另有一番妙趣横生,只是牌匾仍然空着。
苏阑下车时问了一句,“你难道没想好名字吗?”
沈筵摇了摇头,“实在懒得去想。”
苏阑走到厨房的中岛台上拆开药包。
沈筵换了鞋,就看见郑秘书叫来的钟点工,正抱着团换下的床单被罩,匆匆走下楼。
她手里雪白的被单上,那一片已经干涸的暗红惹眼得很,沈筵的喉头动了一动。
昨晚一开始自然有些疼,尽管他前头已做得足够。
直到苏阑疡热地唤他名字,这一声轻咛细腻柔婉极了,自己几乎丧失最后的自制。
到后来她用柔软完全接纳住他,眼角已溢出几滴泪,可沈筵却更为受罪,那股直达天灵感的刺激难耐使他一颤。
那时候他就想,要是才动手就抵挡不住紧致投了诚,传出去不得被郑臣那帮三孙子笑死。
沈筵依稀还记得。
他伏在苏阑耳边轻笑了一声,“我们阑阑还是个小女生呢。”
钟点工阿姨和他打招呼,“先生您回来了。”
沈筵点了下头,“辛苦。”
沈筵倒了杯温水递给苏阑,亲自看着她把药片吞下去。
苏阑看了眼表,“你怎么还在这里?三点钟也快到了。”
“是得走了。”沈筵说,“吃了药去休息,晚上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带回来。”
沈筵拿上公文包就出了门。
苏阑捏着温热的水杯,恍恍惚惚地傻笑半晌。
她从一棵枯死在寝室也无人管的野草,眨一下眼的功夫,变成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有人过问的,玻璃罩里的花儿。
几年以后苏阑正式走向工作岗位,在那个时候,有了更准确的形容词叫爹系男友。
沈筵是足以被划进这一类的。
那段日子邝怡每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