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大伙儿补补衣服吧。别太累,你如今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孩子。那孩子是朔方第一个孩子,上了户的,我不许他有个好歹。”
女人很感动他如此在意。
卫长君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家之主。他现下表明态度,无论卫长君何时回长安,这里的人都不会因为孩子的出身而欺负她和孩子。
“我会照顾好他。”女人看别人像是有事找他,就先回东边城里。卫长君分给她一个小院,她如今和孩子单住。她住的宽敞,孩子夜里醒了也不会吵着别人。
关东来的贫民都没走,他们带着自家孩子:“郎君,不是说好了叫孩子们放羊看着鸡鸭鹅的吗?”
“如今闲了,打明日起,孩子们跟着我学文识字。无论男女。”
穷苦人家认为没必要,毕竟除了交税打官司的时候用不着。再说了,不会写字还可以按手印。以至于此言一出,孩子们的长辈都忍不住皱眉。
卫长君:“开春有人找我买葡萄酒,你们看见了?韩嫣是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在这边待几年就回去?以后葡萄地得你们打理。账算不明白怎么卖酒?”
“葡萄地也分给我们?”众人吃惊。
卫长君摇头:“给你们葡萄树。”
有什么不一样吗?这里土地肥沃,还有上万亩荒着,有了葡萄树不就等于有了葡萄园吗。
“还有问题吗?”
众人摇头,拽着孩子叮嘱好好学。
卫长君打算回家,见还有几人欲言又止:“今儿怎么都有事?”
几个女子的脸一下子通红通红。
卫长君福至心灵:“想成家?”
几个二十到三十岁不等的女子难以置信,他怎么又知道啊。
卫长君心说,当初招你们过来就是指望你们在此安家。
一年多了,终于要扎根在此。
卫长君:“只有你们?跟姊妹们商议商议,东边城里还有上百处小院,要是有上百人决定在此安家,秋后一块办。到那时再杀几十头猪,所有人一起热闹热闹。”
几人齐声问:“大公子给我们办?”
卫长君点头:“我不配?”
国舅爷坐主位,她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几人做梦也不敢想,端的怕他反悔,齐应一声就去找未婚夫。
卫长君好笑地摇了摇头。
已经搬出纺车在屋角纺棉线的女人们也觉着许多人一起成亲很有趣。其中有个女子一直认为韩嫣跟卫长君关系非同寻常。前些日子帮卫长君搬家,她才知道卫长君和韩嫣不住一个屋。那女子好奇地问:“大公子也有三十多了吧?”
卫长君转向她:“也该成家了?”
女子点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配得上大公子。”
韩嫣拿着油条出来,闻言差点咬到舌头,“寻常人他看不上。你就别费心了。”
“我们五百个姊妹一个都瞧不上?”女子不信,“我们把最美的给大公子留着呢。”
卫长君慌忙以拳挡嘴,别过脸咳嗽。
韩嫣嘶一声,咬到舌头了。
七八个女子相视一眼,难道她们错了,两人其实有点什么。
既如此何必分开住。她们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男人在一块。在她们村她们亭以及长安城,这样的还不少呢。
韩嫣眼瞅着她们想歪了,赶忙阻止:“听说过刘陵翁主吗?”
“那怎么没听说过。”三十来岁没了夫婿,母家又回不去,只能跟卫长君来此讨生活的女子快言快语,“淮南王最美的女儿。听说跟田蚡有点什么。真的假的?”
最先问卫长君多大的女子接道:“还用问啊?田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缺钱,也不缺地和宅子,没点别的好处,他舍得跟淮南王勾勾搭搭?就算淮南王成了,也不会比他当初好多少。”
异姓只能封侯,而田蚡出事前已经是武安侯。
其他女子深以为然。
韩嫣差点说不下去:“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刘陵心悦大公子。大公子圣人,坐怀不乱。”
七八个女子齐刷刷看向卫长君,从上而下,到他腰部停下。
饶是卫长君上辈子活了四十多年,这辈子又会活十多年,依然忍不住脸红:“往哪儿看?我是男人!”
几个女子齐齐点头,异口同声:“原来到处传大公子习了道法是真的?难怪大公子无所不知。”
卫长君暗暗松了一口气,瞪一眼韩嫣,不许再乱说。
韩嫣哪知道这些女子这么大胆:“做活吧。坏了大公子的金身,陛下饶不了你们。”
几人低下头互相看看,不敢再用眼神调戏卫长君,也不敢催他相看对象。最漂亮的姊妹还是嫁给手艺最好又最周正的匠人吧。
兵卒不行,容易丧命。
万一跟他好了,他跑了,撇下孤儿寡母怎么过。不是人人都是卫媼,有勇气养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出息。
韩嫣大步追上卫长君。
卫长君回头:“不去城墙边盯着,有事?”
“刚给敬声讲一篇文章,出来透透气。”韩嫣朝西看,“没去窑厂?”
起初窑厂需要卫长君盯着。不盯着他也不放心,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