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的侍卫都没有听到动静。”
高敬王也道:“是啊隋儿,刘管事平日也没与人结仇,一个半截子入土的人,谁会花费心思如此残忍将他杀害呢?”
“那可不见得,”赵允平慢悠悠走到赵允隋身后,望着一旁的姜邑道,“刘富先前是我院子里的,与我曾经的书童姜邑不合,前段时间勾结灶房婆子陷害他,连我都险些被骗过去,后来那刘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这其中自然也有刘管事的纵容协助。”他眯眼盯着姜邑,忽然换了个称呼,“阿邑,当时受了那么大的冤苦,你难道就不恨刘管事?”
赵允隋目光刚剜过去,姜邑便道:“二公子是说我有可能杀害刘管事?”
赵允平皮笑肉不笑:“兄长既说是人为,那有动机的自然都要怀疑,难道兄长身边的人就要与众不同?”
那边赵允殊见气氛不对,忙怯怯道:“二哥,一家人,话不能这么说……”
“确实与众不同,”赵允隋打断他的话,径直望向赵允平,语气傲然,“便是如此,你有什么话要说?”
“……”
众人哑然,连高敬王都听得瞠目结舌。
屋内短促的沉默了下,赵允平忍下屈辱,一脸纳罕地看着他:“……我自是无话可说,兄长确实是了不得的。”
“隋儿,那不过是一个奴仆!”高敬王脸色难看道。
这会儿其他仆从们使劲儿低头,半点不敢言语,偶尔有几个胆大的悄悄抬头,去看那边引起争端的姜邑。
事主非但没一点惶恐,还双手揣袖地专心打量起尸体来了。
屋内气氛压抑,赵允隋丝毫不理会高敬王的劝说,等姜邑在那边看得了无兴趣,才抬步与人一同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内人心惶惶。
杀害刘管事的凶手自然没有找出来,尽管赵允隋那么说,可大多人都不认为王府内有人能作出此案,包括一直对嫡子深信不疑的高敬王。
因此,短短几天,府内就开始流传一个说法——邪祟早就从镶秋苑跑了出来,就藏在王府之中,至于附到了谁的身上,便不得而知了。
一开始大家还半信半疑,渐渐的,个别几人因为恐惧过剩产生了幻觉和臆想,将没影的幻觉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成了不少人亲眼看到邪祟的证据。
王府内人人自危,一些仆役甚至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偷跑出府。
这种恐慌下,流言也就多了。
这天,姜邑趁着赵允隋打坐期间,再次练习出窍,元神离开镶秋苑不久,就听几个扫雪的仆役休息时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家里总是让我攒钱以后赎身回老家娶媳妇,现在都不知道还没有命活过今年喽……”
“真是的,世子没守住镶秋苑,让邪祟跑了出来也就罢了,还死不承认,整日就待在那镶秋苑不顾我们死活,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说起来,谁知道世子那是真本事还是假本事?回来到现在也没见除过什么妖啊鬼的,至于那镶秋苑的邪祟,咱们谁也没见着,估计是自知丢了脸面,才不认刘管事的死和邪祟有关。”
“去看还不如请个大师来做做法有用……”
“小声点儿,当心别人听见……”
姜邑又悠悠荡荡地去了灶房和外院花园那边,除了仆役们,连王府清客聊的大多也都是此类话题,除了个别几个坚信世子修为高深,大多没了先前的敬佩仰慕,语气里全是失望遗憾,有的甚至开始互相介绍厉害的修士过来除祟了……
回到镶秋苑的肉身里后,姜邑慢慢爬起来,出去看院子里在亭中打坐的赵允隋。
他踩着雪走过去,一靠近,对方立马睁开双眼。
姜邑迎着他的视线:“我有问题请教世子,为何邪祟单单会出现在镶秋苑?”
赵允隋看了他一会儿,道:“邪祟出世,需要在人气少的地方蛰伏一段时间,整个王府,只有镶秋苑始终没住过人。”
姜邑又问:“既然如此,荒无人烟的山野不是更适合邪祟出世?”
赵允隋蹙眉:“这要问引他出来的人……有人想它出现在王府。”
姜邑这么瞥他几眼,忽然心情不错:“是啊,只是那模仿邪祟作案的人没想到世子会全然不管刘管事之死,一日不离地守着镶秋苑,让那人完全没有将邪祟放出来的时机,现在怕是气得很。”
赵允隋:“……”
姜邑突然说:“世子有查出指向小公子的证据吗?”
赵允隋抬头:“你怎知……”
“三年前,小公子生母离世,也是那年,沂周出现了一桩起尸事件,而镶秋苑起先死的三人,又正正好都是他院子里的。”
一听到“三年前”,赵允隋像是陷入了回忆,低喃道:“我也是那年感应异象,通过幻境回了沂周一次。女鬼斩杀后,煞气消失,我当年以为此事已经了结。”
再抬眸,对面卷发少年却对三年前幻境之事没有任何情绪,走了几步,叹气道:“那人既然做到这种地步,说明一旦世子离开镶秋苑查案,他就有信心放出邪祟,”又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快要过年了,若有人在外面杀个不停,很麻烦,也很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