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走出一段, 想着不知道被她扔下的杂毛小狐狸幼崽会是什么反应,回头便看到身后很远的地方,跟着只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的小狐狸幼崽正用嘴咬住一截捆着柴的藤蔓,吃力地拖拽着, 艰难地跟在身后。
她看到那捆捆得结结实实的柴, 先是心想:果然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狐狸只会用嘴叼着东西一趟趟来回跑, 这么小的狐狸幼崽居然懂得捆柴, 还捆得挺结实的,那么拖拽都没有散。
可是它实在太小了, 那挣扎努力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酸。
她忍不住停下来, 站在原地等。
胡四觉察到秦鸢的动作,回头看了眼落在身后的狐狸幼崽,当即把抱在怀里的柴放下, 坐在地上休息。她问:“小幺,我们要在山缝下炖肉吗?可是刚刚才吃饱呀。”
秦鸢解释道:“那山缝是一线天地形, 很细窄。如果是我们爹娘在, 在他们的体型、力气,可以用双手双脚撑着两边的岩壁爬上去。我们太小了, 只好借助些工具爬上去。”
胡四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又问:“一线天地形是什么?”
秦鸢说:“就是很狭窄的山缝,从底下抬起头望去, 只能看到细得像线条的一点点天空,所以被称作一线天。”
狐狸的听力好。费劲拖着木柴的胡阿呆听到她俩的对话, 忍不住停下来, 抬起头朝秦鸢看去。线条、形容表述, 这是人族常用的。
它愈发觉得,这小崽子更像人族,而非狐狸。
发酸的腮帮子和特别疼的牙床让它拉回思绪,再这样下去,她怕伤到牙床,以后长不出牙,于是又把捆柴的绳子打个结,挎到身上,拉着走。
这样省力多了。
秦鸢盯着身后的杂毛小狐狸幼崽,心想:你有没有发现,你这样一点都不像幼崽。
可看着像老黄牛拉车般费力拉着柴的小狐狸崽子,又挺于心不忍的。她随即又觉纳闷,她跟四姐只是两只落难的狐狸崽子,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费心去骗的。
莫非,这只也是落难的?
秦鸢猜不出答案,也不好问,索性装糊涂。
她等到杂毛小狐狸幼崽到跟前,发现它已经累到快走不动,想到后面爬悬崖更费体力,且极危险,这时候要是耗多了力气,那是真会要命的。
不管胡阿呆是什么来头,它没害过她们,大家一起落难,也算是场缘分,先齐心协力离开这地方再说吧。
秦鸢把胡阿呆背在身上的绳子取下来,背到自己肩膀上,又见它为了背柴把身上的熏鱼肉都扔了,眼神不由得顿了顿。
她叮嘱道:“等会儿我们要爬悬崖,耗时会很长,中途需要补充体力,你等会儿路过山缝口我们扔路的地方,记得捡些熏鱼肉。”
她怀里抱着柴,身后拖着柴,来到山缝下,再次抬头打量起山缝。
山缝很陡峭,但并不像墙壁那样完全笔直,有些地方的岩石突出来,有些则凹陷进去,目测估计,整体误差都不超过一尺,但以她们仨的体型来说,跟成年人面对同等身高的误差一样。
爬上去,再往下只会更难。
如果遇到距离过宽,带的木柴卡不住的地方,就会陷入上不去,下不来的绝境。
秦鸢仔细观察,挑了一处最窄的地方。那条缝,最宽不超过半米,最窄处大概只有二十厘米,但以她们仨的体型,完全不用担心卡住。
至于木柴,她这次拿的都是半米的,卡最宽度足够了。
至于窄的地方,能用手攀的用手攀,攀不上去的地方,就把柴折断再卡进去。
登山,最怕滑落,得有安全绳。
秦鸢让胡四和胡阿呆在原地休息,又回去跑了一趟,弄了些绳子来,把她们仨串到一条绳子上。
一条不到两米长的绳子上,拴了三只狐狸幼崽。
谁要是踩滑,相互还能拉一下,或者……一直掉下去。
反正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爬上去,要么一起凉在这儿。不爬,这么点地方,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也只是等死而已。
秦鸢把她带上去的柴捆好,又将目光落在铁锅上,好舍不得扔啊。
她再看向头顶上方要攀爬的距离,又觉得可以把铁锅立起来拖上去,等到爬累了,还可以将它放平作为临时落脚点歇脚。要不然,爬到中途,累了,只有几根不太结实的柴火立足,打个盹就能滑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一天半天绝对爬不上去。
攀悬崖,体力消耗严重,不可能一口气撑到爬到顶上去,必须要考虑中途要怎么休息补充休息体力。
可铁锅太重,带着它,又是一大负担。
秦鸢倒是想多花点时间,在这峭壁中卡满树枝,再像攀梯子一样上去,可是树枝不够,连藤蔓皮搓成的绳子也极其有限。
她反复观察完峭壁地形,将要攀爬的地方都在心里预估好,准备上相应长短的树枝。
没有尺子,目测和距离和柴折出来的距离不可能精准无误,因此,她在折断树枝的时候,稍微留长了一点点。树枝长点没关系,稍微斜一点也能卡住,但短了,就掉下去了。
树枝准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