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刀鹤兮怔怔地看着那宣纸,一动不动。
初挽这么翻着时,才意识到不对,她疑惑地看他,他的眼神却有些恍惚空洞,好像在看她,又好像看着虚无的一处。
初挽:“鹤兮你没事吧?”
刀鹤兮薄薄的唇动了下,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挽挽。”
初挽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鹤兮,你哪里不舒服?”
刀鹤兮摇头,轻攥了下拳,疲惫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间,他喃喃地道:“突然有些头疼,可能我累了。”
初挽担心:“那你要不要叫大夫,这里不是有一位女佣吗,我让她打电话叫大夫?或者直接去医院?”
刀鹤兮艰难地睁开眼,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刚才那一阵感到头疼,现在好多了。”
初挽提议道:“要不今晚你住这里吧?不要往回跑了?你早点休息?”
她知道刀鹤兮不会住在这里,瓜田李下怕有什么误会,不过她觉得关键时候并不需要在意这些。
刀鹤兮睫毛颤动间,撩起眼,幽深如墨的眸子望向她。
四目相对间,初挽便觉,那是一汪她看不到底的深潭。
这一瞬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下来,初挽看着这样的刀鹤兮,以很轻的声音试探着问道:“鹤兮,怎么了?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刀鹤兮唇角轻扯,声音带着几分涩意:“过来这边,我带你去看看几件藏品,你可能会喜欢。”
初挽定定地看着他,之后,到底是点头。
当下她随着刀鹤兮过去隔壁房间,那房间烧着炭的壁炉,铺着白色羊毛地毯,很暖和。
棕色百叶窗上贴着年代久远的石榴纹窗花,并垂下绿色的藤蔓,靠窗户是一处胡桃木书桌,书桌上摆着一些零碎小物件。
窗户对面放了一胡桃木小桌,桌上摆着瓷胎珐琅彩人物鎏金铜钟表,旁边则是一整排的博古架,上面是琳琅满目的各样瓷器。
不过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那炭火也应该是才刚烧起来的。
初挽看着那石榴纹,道:“怎么会有这样一份剪纸?这剪纸的花纹挺特别的。”
刀鹤兮视线也落在那石榴纹上,他怔怔看了片刻,才道:“我小时候,家里一位管家剪的,他是华人,手很巧。”
他回想了下,道:“我叫他三叔,我记得他还教我画画,教我读过书,他对我一直都很好,不过可惜,我十三四岁的时候,他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初挽:“石榴“千房同膜,千子如一”,在中国的含义是多子多孙。”
刀鹤兮听着,神情泛起暖意,他低声道:“听起来很吉祥的一种花。”
初挽侧首,视线落在他脸上。
刀鹤兮还是那个刀鹤兮,但她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就好像在刚才那个瞬间,他的情绪走过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