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并不想跟他们争吵,惹得大家不开心。
但她也不会因此便罔顾自身的意愿而顺从长辈。
气氛稍有凝滞。
施春浓悄悄附在施晚意耳边道:“二娘,这事儿阿姐不反对,你高兴就行。可阿姐在咱家没地位,帮不了你。”
施晚意嘴角微微抽动,无语地看向她极有自知之明的姐姐,小声回道:“亏阿姐你巾帼不让须眉,怎么这样。”
施春浓瞧一眼门,幽幽地叹道:“我纵是百炼钢,也敌不过家里的山大王啊。”
施晚意:“……”
谁是山大王,敢不敢大声些说?
而外头施老夫人久未得到回音,喝道:“你们两个,出来说话!”
片刻后,施春浓先一步踏出内室门,施晚意低垂着头,随其后。
施老夫人直接道:“必须将人带回来,你也回娘家来。”
施晚意趁人不注意,掐大腿肉,声音低沉压抑道:“娘,既然我倚靠陆家,凭什么是我改嫁?”
施老夫人一怔,“什、什么?”
其他人亦是讶然。
施晚意手掐得重了点,抬起头,眼圈泛红,似有几分癫狂道:“入赘,彻底依附于我,不好吗?”
在场几人霎时震惊不已。
大邺不是没有女户,但那是极少有的,且女子顶立门户颇多艰难,若是没有儿子,大多是过继宗族的男嗣才能保住家财,不受歧视欺辱。
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施晚意扫过他们的脸,作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漠然道:“算了……”
她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飞快地打手势。
宋婆子适时上前,“老爷、老夫人,娘子如今管家,陆家离不得娘子太久,得回去了。”
施晚意便一脸寡淡地告辞。
她和宋婆子退出去后,施家人才有了反应。
施老夫人大骂:“都是那个陆仁!若不是他,我的二娘怎会受那么多苦!”
施老爷也附和着她骂人,反正全都是陆家和陆仁的错,不是他女儿不对。
齐筝则是问道:“那二娘养在宅子里的书生,该如何是好?”
施春浓倒是大喇喇,“入赘便入赘,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施老爷和施老夫人对视一眼,皆有意动。
齐筝一见,及时打住,“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
他们这样的人家,牵一发而动全身,瞧着是二娘一人之举,可万一有人效仿或者以此来生事,损害那些宗族的利益,恐怕要攻讦施家和施晚意。
而施晚意唱完一桩戏,只要娘家不再揪着书生和改嫁的事不放,她是片刻不停留,赶紧跑路。
马车上,她边揉掐疼的大腿肉,边再次懊恼地反省——
下次得长记性,狡兔三窟千万不能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