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中取一个,淘汰率非常之高,成绩没出来之前,话是不敢说满的
“我看你作答很轻松啊。”徐泓笑道。
他俩在一个考号,首尾相望,时不时互相瞥一眼。卫景平的整场作答状况,他多少了解一些。
“气势上不能输给你徐兄啊。”卫景平笑着回了句。
许久没说好的徐泓说道:“这次考试,确实有难度。”他是提前半个月就拜读了周元礼文集的,却只顾着看了人家的文风和遣词造句,忽略了周家学渊源,涉猎极为广泛,杂而不乱,直击重点,这才是周元礼出题的精髓所在。
卫景平:“……”
因为白鹭书院并非只读四书五经,从史学到杂学都安排了课程,所以他的贴经和墨义、杂学问题不大。别看占的比重少,可是关键时候,说不定就把别人甩在后面了呢。
“反正之后还要考,”徐泓仗着他们年纪小,如常吊儿郎当:“考不上,就回去再读两年书呗。”
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个要死要活的。
“就……是。”卫景川在一旁别的都插不上话,只有这句,他非常认同:“老四,就是你考多少……回,三哥都陪你来。”
卫景平听了这话心中骤然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跳起来揍他三哥一顿,还考多少回,他可是就这一次的耐心了。
众人被卫景川的话逗笑,没再继续说答卷这个话题了,吵着要上街逛一圈。
年纪大一些十五六岁的晏升家中已经订了亲,房里放了开了脸的丫鬟,知晓的比他们多一些,他拉上徐泓悄声说道:“听说甘州燕脂楼的姑娘一个赛一个水灵……”
燕脂楼是甘州城里最有名的一座风月楼,坐落于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楼中每夜笙歌竞奏,姑娘们个个楚腰纤细,貌如仙子,引无数少年慕名前来。
而每次大考之后,燕脂楼的生意更是红火到爆,光顾的多半是去那里放松的考生。此一段时间也是诗赋佳作、才子佳人话本产出的高峰期,这时候去逛,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听到流传千古的名句了。
年纪小的如徐泓和卫景平,心中平地起了个好大的波澜,都在“去”与“不去”之间拉扯来回,不过后来他们想着既然是文人集会,也没必要显得自己比别人清高,于是没否认晏升的提议。
徐泓捣了捣他:“你真要去逛窑子?”
卫景平心中一万个省略号,面上却风轻云淡:“听说燕脂楼的姑娘们都颇通文墨,想来平日里也常书写的,你们去了帮我瞧瞧她们用的哪家的墨条?”
他就不去给燕脂楼交昂贵的茶水费,凑那个热闹了。
……
京城,东南角一隅,京兆尹府后院角门处。
京兆尹府功曹参军赵明听见脚步声,粗声道:“进来。”
音落,卫景英就落到了他跟前。
这位浓眉大眼的糙……否,心思细腻的汉子眼睛一瞪:“卫小兄弟回来了?”
“裴将军发现我在盯梢他了,”卫景英单刀直入正题:“不过他好像并不知道是大人您在查他,他还以为是我要拿住他的不检点,以此为要挟,收我进北衙六军呢。”
他是盯了北衙六军的头子,扬武将军两个多月没错,也牢牢抓到了裴骏的把柄,但卫景英并不是要拿这个要挟裴头,以此换他进北衙六军。
……
事情说起来是这样的,当初卫景英初来乍到,本是听说北衙六军在招人,他于是就拿着身份文碟上门去报名,结果看门的小吏丁不凡问他:“这位公子,你是哪家公爷举荐来的?叫咱瞧瞧你的举荐信?”
卫景英愣在那里:“……”
这偌大的京城,他除了认识一个制墨的老姚,别说什么公爷了,就是在京城地界上称雄的公鸡他都不认得一只,更遑论什么举荐信了。
问就是没有。
就这样,卫景英还没来得及问句话就被人家给撵出来了。
第二日他又去了北衙六军的大门口,想看看别人是怎么进去的……一连蹲了十来天下来,他总算瞧见丁小吏要的举荐信长什么模样了。
举荐信——一张大红的纸上写满了字,右下角加盖某某府或是某某官职的大印,细细地卷起来放在竹筒里封口,贴上红底黑字,上书“扬武将军敬启”的小条,就是它了。
手持推荐信的公子哥儿趾高气扬地走到北衙六军的大门口,报上名字,将手里的竹筒交给丁不凡,丁小吏对着人家低头哈腰:“您请——”
这就进门了。
……
卫景英重重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大门自己是进不去了。
他原本打算另做打算,回身要走,忽然瞧见不远处三五人不时地在街角处往北衙六军这边探头探脑,像是在跟踪窥探什么。
卫景英正好抄近路从他们身边过,一人叫住他问:“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在北衙六军门口晃悠半个来月了,想谋个差事?”
“嗯。”卫景英回了句。
那人将他招呼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瞧见过北衙的头子裴将军吗?能认出他吗?”
卫景英说能。
那人,后来卫景英才知道他是京兆尹府的功曹参军赵明,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