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模仿考官的文风。后来几个人讨论的结果就是,不必费心去模仿取悦主考官,本色去写,尽力把文章做好就是了。
几人又同时大为松了口气。
“省城一绝是走油田鸡,咱们去尝尝?”晏升笑呵呵地道:“今天我请客。”
“我都打听好了,醉排骨,还有鸡茸鱼唇,东壁龙珠……光这些名字听着就流口水,”徐泓仿佛是为了一口吃的来着:“走走走,谁也不用请客,爱吃什么买什么。”
晏升淡淡地笑了笑:“就依徐兄的来。”
这样,谁也没负担。
不得不说,徐泓真的是深藏不漏的人精。
请了卫长海,但是他找了个借口,无论如何都不去。卫景平道:“我阿爹怕自己学问跟不上,回去发奋读书废了功夫,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为了保住武艺,他只能失陪了。”
众人哈哈大笑。
吃饭,作诗,拼桌。认识了另一群考生。
回到客栈,卫景平才意识到,这可能是来省城之后院试结束之前,他唯一的一顿饭了。
回来客栈,和外面的热闹喧嚣不同,这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里面住的客人全部在闷头苦读,为院试做最后的冲刺。
不过考前的等待是漫长而焦虑的,越到后面,就变得焦躁起来。卫景平每日过着刻板的生活,到点吃饭,吃了饭上来温书、习字,没日没夜地复习。
到了院试的前一天早上,下楼吃早点的时候,有人就开始闹事了。大概是说有人吃早点的时候滔滔不绝,唾沫星子溅到了邻桌士子的脸上,对方不干了,然后争吵起来,争吵得不过瘾,又打起架来。
打架的双方推搡来去,从背后撞到了卫景平。晏升冷不丁被撞了下,咣当一声磕在桌角,头上顿时乌青一片。
卫景平见他们横冲直撞过来,赶忙起身躲闪,还是慢了一步,被他们打翻的汤汤水水溅了一身。
飞来横祸。
对方纠缠在一处,哪里顾得上撞没撞上人,还不知深浅地吼道:“滚开,没眼色的东西。”
再看二人的穿着,浑身上下一股子纨绔气,谁也不想示弱,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那种。
卫景平捂着脸,往旁边挪了挪。
这还得了。一旁的卫景川见弟弟被欺负,走过来一手提起一只领子,然后一用力,把二人提溜开了。
在场的人全都懵了,这可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啊。
“一边打去。”卫景川轻飘飘将二人提溜了出去:”打够了再进来。“
他赶紧看了看卫景平:“你没事吧老四。”
卫景平感激得难受:“三哥我没事。”幸亏他跑得快,除了身上被溅了一片油污之外,没有伤着。
那二人被人丢出去丢了大人,怒气冲冲地爬起来,也不打架了,冲进来就朝着卫景川去了:“小兔崽子,你是什么人?”
看样子不像读书人,赶考的客栈里面竟混进来了粗莽的武人撒野,他们非拆了这家店不可。
“你大爷。”卫景川捏了捏拳头道。
卫景平一直在朝卫景川使眼色,要他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卫景川也不跟他相认,说完,左右开弓,一人脸上招呼了一下,然后一撸袖子:“想跟你大爷比试吗?来来来。”
说完,一个腾身翻出窗户,腾挪闪转不见了踪迹。
“好俊的功夫啊,是来应考的吗?”才子不少见,但是文武双全的才子就见不着了。
霎时,客栈里的士子们都开始问起卫景川来,目光慢慢地聚焦到了卫景平这桌。寻衅打架的二人这才回过味儿来,遇到惹不起的人了。
他们可不敢硬着头皮上,否则晚上被人拖出去打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卫景平不愿意引人耳目,简单擦拭了下就上楼回房间去了。
同行的朱悠然等人也拨开人群,陆续回来了。
“卫三哥就是厉害。”徐泓道。
要不是有卫景川在,今天指不定卷入一场混战呢,逃都来不及。
卫景平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那当然了,他三哥卫景川怎么能不厉害呢。
卫景平笑了笑,翻开书本开始埋头看书。
次日一大早,寄居在客栈里的考生陆续去往考场所在地—甘州贡院,大历十一年的院试开始了。
进入贡院后,卫景平看到了这次的主考官,学政,翰林院庶吉士周元礼周大人,那是一位身材板正,墨眉长目,脸面端正的中年男子,长得很符合古往今来的审美,且气质也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