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est timide, on est ainsi fait.
我们都很害羞,我们是这样。
Mais je sais que le désir.
但我知道那种渴望。
Il faut aller le chercher.
有一个人要去寻找它。][1]
因为对面嘈杂的声音而皱眉的琴酒正在擦枪的动作一停,房间内一时间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和从远方传来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他挺直的脊背倚靠着身后椅子的靠背,漆黑的伯/莱/塔压在他的腿上,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的一线阳光在他冷白的手背上划过,墨绿色的眼睛中似乎涌动着某种很深沉的东西,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啧。”
花瓶中的玫瑰轻颤着抖落下一片花瓣,轻巧地落进了无色透明的杜松子酒里,细密的气泡攀附在柔软的花瓣上,然后逐渐上升到平面,发出几乎无人能够听到的破碎的声响,透过玻璃杯的棱角折射出玫红色的光彩。
安室透的目光有些失神,他品味着自己的挣扎,却又能清晰地看到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自己最终会做出的选择。他掩饰着自己摇动的内心,低头叉起一块切好的菠萝送进嘴里,涩味在顷刻间麻痹了他的舌头,他试图找到淡盐水抑或牛奶之类的东西,但他的手一拐却差点碰倒了敞着口的雅文邑白兰地,即使扶得及时,却还是从瓶口洒出来一点落到他的手背上,引得满室酒香。
他注视着自己的手,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然而动作却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安室透闭了闭眼,缓缓地直起腰,目光落在了神院度的身上,像是在欣赏着一幅画,紫灰色的眼中却跃动着某种复杂难说的东西。
至少现在,结局还尚未注定不是吗?
[Demande-moi le ciel.
向我要头顶的天空吧。
Demande-moi l'impossible.
向我要一切的不可能。
Demande-moi ton chemin, inachevé.
问我你未走过的路。
Demande-moi ce que tu veux.
向我要你想的一切。][2]
赤井秀一深深地注视着神院度,心跳在一点一点地失衡加快,像是相机的聚焦总会对准你想要清晰看到的那个人,周围的背景都会被模糊虚化,时间在这一刻仿佛也被无限地拉长。
他整个人如同被分成了藕断丝连的两部分,一半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想要下坠沉溺其中,却被一根怀疑的丝线牢牢地锁住了脖颈,稍有动作就会陷进肉里,冒出鲜红的血液来,另一半有着冷静而又理智的外壳,精密地计算思考着自己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内里却有着一丝微不可察而又坚韧得无法消磨的渴求与妄想。
如果我问你要着“不可能”。
如果我向你索要着我所希冀的一切。
赤井秀一低着头,看着充斥着花香和果香的雅文邑中倒映着的自己,融化的冰块让水汽凝结,杯壁上都挂上了水珠,触碰的手心一片潮湿与冰冷。他放下杯子,用纸巾擦去自己手上的水迹,然后双手交叉握紧,平静地压下了在几秒内泛起的不该有的念头,却也没有再抬头去看。
还远远不是时候。
[Demande et je passe aux aveux.
只要你说,我就会坦白一切。
Demande-moi de me jeter dans la vie et je le ferai.
要我在你的生活中吧,我会这样做的。][3]
声音逸散在空气中,喧闹的声音响起,其中夹杂着人们的欢呼声和“雅文邑大人”的喊声,琴酒睁开眼睛,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仿佛一座沉默的冰冷的雕像,他似乎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但又像什么都没想。
坦白一切?
琴酒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嗤笑,在微不可察的停顿后,伸手挂断了电话。
骗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