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院度有时候确实觉得田纳西真是太难了, 就算波尔多是自己人,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波尔多没有恶意,信不信田纳西绝对会不管不顾地连夜乘着飞机过来,就为了将波尔多的脑袋摁进水里, 然后新仇旧恨一起报了。别忘了田纳西现在正疯狂地被MI6和DGSE找麻烦, 在副手被发现是卧底, 新的人选还没有选出来的时候, 他现在肯定忙得焦头烂额, 你就消停一会吧。
“说实话,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奖项居然还能有有力的竞争者。”兰德斯看向了摆放在一旁的一个小小的奖杯, 能看出材质非常的塑料, 充满了敷衍,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六个大字,“最震撼人心奖”, 沉吟片刻后感慨地说道, 他对法国分部的这些人都有数,没想到安室透他们会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而且还挺难选的。”
玛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然后发觉到不对, 转头凝视了一脸无辜的兰德斯两秒, 沉声说道:“别跟波尔多学。”脑子不正常的有一个就够了。
兰德斯——奖项的提出者,果断地点了点头,将锅甩到了看得津津有味,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波尔多的身上,反正他当时提出的时候, 波尔多也同意了, 上司不就是用来给下属背锅的吗?
波尔多:?
波尔多: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反了?
难熬的三分半终于过去, 在歌曲结束的时候,现场甚至卡顿了一下才迎来了热烈的掌声,就是不知道里面掺杂着的几个热泪盈眶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众人:感激这首歌只有三分多钟(强颜欢笑)。
安室透勉强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他加快脚步穿过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人群,在神院度旁边坐下,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连灿烂的金发看起来都暗淡了一层。
安室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的时候。
神院度看着好笑,将一旁倒好的配点心的红茶朝着他推了过去:“润润嗓子。”
赤井秀一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弯腰在神院度的眼前拿起一瓶崭新的雅文邑白兰地,慢条斯理地打开瓶塞,然后摸出了一个装着球型冰块的玻璃杯,瓶口倚靠在杯口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后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注入其中,一直倒了半杯才停了下来。
他将杯子递给神院度,然后看向了安室透,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安室透就是感觉他受到了嘲讽。
“哈。”安室透眯了眯眼,脸上扬起了危险的笑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赤井秀一的目光意有所指地依次划过他坐着的位置,手中拿着的茶杯,然后看了看他们刚才走下来的地方,声音低沉地说道:“只不过是觉得某些人太过理所当然了点。”
“理所当然?”安室透缓慢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紫灰色的眼睛中涌动着恶意,他抬手吹了吹已经不再滚烫的红茶,然后将其一饮而尽,向赤井秀一发出了挑衅,“怎么?羡慕还是嫉妒?”
神院度已经能够很熟练地解决两人间的争端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波尔多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眼神闪烁着散发出了异样的光彩,他放下手中的酒,交叠起双腿,目光看着眼前唱歌的人,却仿佛落在虚空之中,连同一切声音也对他绕路而行。
“雅文邑。”库斯塔唱完一首歌,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神院度,声音好像在紧紧包裹着的薄膜上戳出了一个小孔,静寂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人群热闹欢笑的声音重新落入他的耳朵,神院度恍若被惊醒,抬起头询问般地看向她,“你要来吗?”
“轮到我了吗?”神院度一愣,然后从容地站起身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一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改良西服,金色的装饰链从他胸口的口袋延申出来,另一端系在了扣子上,翻下来的领口上有着若有若无的花纹,从某一个角度看去,像是一丛荆棘,又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
他穿过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分开的人群,朦胧的灯光在他身上游动着,在他的眼中留下一抹薄光,他的手指伸向兜中,一个一个数字数着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然后取出手机将其倒扣在了自己身边的台子上。
“我可只会这一首。”神院度转身半坐在前方的高脚椅上,无奈地说道,“也只给一个人唱过。”
手机屏幕上弹出了绿色的接通显示,然而并无任何一个人看见。
“别担心,雅文邑。”波尔多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反正不能比莱伊波本他们更差了。”
安室透扯了扯嘴角,黑着脸朝波尔多投去了阴恻恻的眼神,诸伏景光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坦然接受了周围人的调侃,他拿起神院度的加了冰的雅文邑白兰地喝了一口,然后遥遥地冲着神院度举了举杯。
神院度勾起唇角,刚才热烈的气氛忽然变得安静舒缓了下来,他微微敛下眉眼,温柔的仿若在诉说着深情的声音掠过耳畔,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来。
[On n'ose pas vraiment se dire.
我们从未敢于真正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