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吗?
前有百姓遭灾,崇阳王囤积居奇,迫害百姓,逼迫农民小地主骨折价售卖耕地,流离失所。
后有谎报灾情,致使百姓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然后朝廷之上,不是礼部尚书那种一心当好官却完全脱离群众的人,就是如林父这种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明哲保身,唯唯诺诺的人。
现在还有费尚徳,新任京兆府尹这种,都这个关头了,只想着自己的乌纱帽,权力的人。
好歹,她当太后的那个世界。
大周朝,还有原身爹,二郎三郎那种,虽然迂腐,但也算得上耿直,有能力,能豁出命去直言纳谏,能保家卫国的人。
现在呢?
尤其是这安置点。
这是新修的房子啊。
没人指望它质量有多好,但连几场大雨都禁不住,这里面要是没有上下勾结,贪污受贿,私吞朝廷拨出的款项,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救灾救了一天一夜。
勤政殿,皇上就发了一天一夜的火。
好啊。
真是好大的够胆。
在赈灾安置点都敢给他贪污,受贿,加塞。
好。
很好。
都给他跪着。
跪到事情什么时候查清了,牵涉的一干人等什么时候被揪出来,砍了脑袋再起来!
皇上拿着尚方宝剑,指着跪在地上的工部尚书,“工部负责安置点的修建,你!你说,为什么安置点连几场雨都承受不住!”
工部尚书哭着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不知啊。虽然臣是工部尚书,工部负责安置点的修建,但是工部事务繁多,并不只有修建安置点这一项啊。安置点的事情臣是交给了吴侍郎主要负责。臣有罪,臣也不知道是下面的哪个人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吴侍郎一听慌了,“皇上,臣冤枉。安置点的修建,臣虽然主要负责,但是具体的修建事项,臣是交给了佟郎中。”
佟郎中:“皇上,臣敢对天发誓,臣绝对没有贪污受贿,更没有中饱私囊,也许,也许是材料有问题,材料是铁郎中负责的。”
铁郎中:“皇上,臣冤枉……”
皇上拿着尚方宝剑,气得浑身发抖。
大臣们一路把责任往下推。
“滚!”
皇上一脚踹翻吴侍郎,“很好,你们喜欢推卸责任是吧?行,你们给朕演戏给朕装,那就跪着,朕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把死去的灾民跪活了。”
皇上指着满地跪着的大臣,浑身气得发抖。
“看看你们,可都是大周千挑万选出来的父母官啊,是股肱之臣啊。一个二个,每天,心里就只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是想着欺上瞒下,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就是想着捞银子,置房子置地等退休,你们心里还有大周,还有天下黎民,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大臣们:“臣惶恐,臣有罪。”
口口声声说着惶恐,说着有罪。
但是就不改。
皇上快气疯了。
他站在高位上,俯瞰万里山河。
那万里山河虽远却清晰。
但是,他俯视过来的这些大臣呢?
他们一个又一个,面容是模糊的,仿佛都带上了同样忠君爱国的面具。
那面具脸上面的眼睛眉毛鼻子笑容都是一样的,让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非。
这就是大周的忠臣啊。
这就是他们大周朝的官员啊。
皇上让路喜搬来了椅子,来。
今天他就陪这些大臣们好好跪着。
这次的难民安置点的事,不查个清楚,他决不罢休!
黄上让禁卫军跟着刑部去查。
一天一夜,还是从淋着雨开始跪的。
不少大臣根本扛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许久后,路喜:“皇上,林大人晕倒了。”
皇上冷冷的看了一眼,“晕了就躺在那,跟朕说有什么用?”
“是。”
路喜低下了头。
其他大臣也是脸色苍白,身体发虚。
倒下的就躺地上,完全没有人敢管。
又是许久后,礼部尚书快撑不住了,“皇上,您这样折磨众位大臣,身体素质强的自然是能撑过,身体素质不好的,也必然是撑不过的。这中间,病了的,死了的大臣,谁能保证就一定是此次安置点倒塌案的犯案人呢?皇上,有人犯下大错,可以慢慢查,若是真让忠良跪死在这大殿之上,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皇上没理他,只淡淡说出两个字,“继续。”
话音刚落,忠义侯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路喜过去一检查,“皇上,忠义侯发烧了。”
“继续。”
仍旧是冰冷到无情的两个字。
身心衰竭的大臣们浑身颤抖。
皇上这是真心想让他们死啊。
安置点被埋的所有人都被挖了出来,林诺也回到了将军府,泡了一个热水澡,喝了驱寒的姜汤。
死难灾民的家属将京兆府包围了起来,讨要一个说法。
京兆府尹自己挖土都挖得手脚冰冷发麻,只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