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却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姐夫,你放心,领导那边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你要是再有什么为难,我帮你讨理去,总不能让三个孩子再挨饿吧?他们挨一次饿就偷钱,把咱妈的钱都给败光了,要是多饿几次,那不得杀人放火,把这个房子也给烧了。”
顾长通狠狠的皱着眉头,他粗归粗,但也听得出林诺语气里的不怀好意。
他解释道:“小姨子,丽丽他们没有那么坏。”
“我也没说他们现在就有这么坏啊。”林诺笑,“这不是长大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吗?”
例如,某些孩子故意推原身下楼,害原身流产,失去生育能力。
这跟杀人放火比,难道轻了?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
自古人之初性本善和人之初性本恶这两个学术派观点就一直争论不休,没个定论,然后又掺杂了人之初没有善恶之别的一派。
不过么,不管人之初,到底是善是恶。
林诺相信,以顾长通和林母这种不分善恶的教导方式,就算是百分百复制了孔圣人基因的小孩都得被带偏。
顾长通嘴笨,没林诺会说,只会不断强调,“他们不坏。”
“小偷坏吗?”
顾长通卡壳了。
“骗子坏吗?”
林诺笑眯眯的继续问:“你讨厌骗子和小偷吗?”
顾长通憋红了脸。
看,顾长通都没办法说出不讨厌骗子和小偷。
那原身讨厌顾长通养出来的三个骗子和小偷,很奇怪吗?
顾长通脑子转了半天,好像终于想出了一个反驳林诺的话,“他们还小,长大就会好。”
“地里的土豆都还要施肥修剪才能长好,你教他们了吗?有告诉他们,胆敢再犯,腿打折吗?哦,这次事情闹这么大,也就是象征性的打了几巴掌。之后呢?你有跟他们讲道理吗?跟他们说清楚事情的严重吗?”
“我……我……”顾长通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然后说道:“这些事,以前都是你姐在管。”
“所以,你就没责任了?所以我姐死了,你自己的亲生孩子你都不用费心的浇水施肥了?”
“我……我……”
顾长通又在那我了半天。
林诺懒得跟他车轱辘话的转,直接换了话题,“对了,姐夫,你住咱妈家也住了两个多月了吧?姐姐去了,你家房子烧了,你没钱,你家房子也暂时修不了,我和妈理解你,体谅你,这房租就不收了,伙食费你总得给吧?这两个月,我和妈两个人,你们一家四张嘴,你一个大男人,干的是体力活,饭量大,三个半大的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也有,这两个月,你们家四口人吃了我和妈两个人四个多月的口粮。姐夫,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让丈母娘和小姨子养你们家吧?”
林诺微微一笑,“姐夫应该拉不下这个脸吧?一个大男人,自己不养孩子,在丈母娘和小姨子上白吃白喝,传出去了,多丢人。”
90年代正是工资低,物价高的年代,一斤猪肉五块多,普通人工资一个月就两百出头一点,三百都算高工资了。
偏三个孩子顿顿都要吃肉。
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胃里就涝得很。
这谁家养得起?
前世,原身都是委屈自己养着顾长通一家,好不容易赚的钱买的肉,最后啊,自己一块没吃着,全喂了别人。
姐夫和小姨子说着是亲戚。
但说到底不还是两家人吗?
凭什么原身就得燃烧自己,照亮顾长通他们一家?
冤大头也不是这么当的。
顾长通看着林诺,只觉得以前通情达理,温柔善良的小姨子突然变得牙尖嘴利,锱铢必较,陌生又自私。
顾长通低着头说:“厂子里最近效益不好,工资发的慢。”
“那我去厂里找领导说道说道。”
“不、不行。”
“怎么不行了?”
顾长通烦恼的抓着头发,去工厂要钱,丢人,太丢人。
何况,工厂又没有拖欠工资。
现在的小姨子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像个泼妇?
顾长通又说:“我还要省钱修房子。”
“在我家白吃白喝花我的钱,合着,你是想拿我的钱修你的房子啊。”
林诺叉腰大怒状,“行啊顾长通,你看起来人挺老实的,暗地里很会算计啊,我倒要出去请大家评评理,看你这么做,是个厚道人做的事儿不。”
林诺作势就要走,顾长通赶紧伸出手挡住出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总歪曲别人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这钱你是给还是不给?”
“给。”
林诺都要出去败他名声了,他还能不给吗?
但是真要给,顾长通肉疼。
他委屈巴巴的说道:“就算要给,也是给咱妈,不是给你。”
“行啊,那你给去吧。”
“嗯。”
顾长通见林诺算了,松了口气,逃也似的想下楼。
至于这钱给岳母嘛,他只说给,也没说多久给不是吗?
而且,岳母那么心疼孩子,哪里舍得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