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语的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先前乌泱泱的人群离开了大半,但屋内还留有两个助理和经纪人齐姐。
哪怕淡定如齐姐,这刻的想法也完全和沉不住气的小年轻们同频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厚、颜、无、耻四个字,大写加粗!
只要是长眼的人,都不会看不出她们对沈曼语的厌恶。明明沈曼语也对此心知肚明,可你偏偏就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从前她一直嚣张跋扈,对花宴秋是□□裸的敌对态度。一切都放在明面上,虽然惹人厌恶,但也坏的坦坦荡荡。
如今她改变了接近策略,反倒使经纪人齐姐心中警铃大作。
花宴秋这会儿本正坐在方桌前,抱着剧本看的入神。看到某些不易理解的地方,还会专门用笔圈画出来。
沈曼语的到来打断了她专注的思绪,她不禁微微皱眉,抬眼望来。
她冷归冷,其实她的脾气算不上好。只是大多数时候,良好的教养,让她克制住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
近身的助理们都知道她有一堆怪癖,不好相处倒不至于,但不容易接近确实是真的。
她专心做事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助理们行动间都小心翼翼,生怕闹出太大的动静。
沈曼语的举动,无疑戳到了她的雷点上。
花宴秋浅褐色的眸子多了几分冷意,她缓慢拢上剧本。一双眸子清凌凌,薄薄的寒霜凝结其上:“沈小姐,我们不熟。”
最后两个字刻意加重,不悦和怒意清晰可闻。
花宴秋不是泥塑的菩萨,没有半点火气。她能容忍沈曼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却不会看她蹬鼻子上脸,踩到自己头上作妖。
“就是不熟,才要好好亲近亲近。熟悉熟悉嘛。”
沈曼语微微抬起下巴,白皙的脖颈随即展露。光洁如玉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甚至散发出一层浅浅的微光。
她正对着花宴秋,花宴秋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她脖颈上面,稍一停顿,很快克制住自己的眼神,转到沈曼语脸上。
沈曼语对此毫无所觉,仍然言笑晏晏:“还有什么是比同床共枕更亲密的接触呢?”
花宴秋心头一跳,心里那股蓬勃的怒意,被她这饱含暧昧的一句话瞬间熄灭了。
她下意识搁下剧本,与自己的经纪人齐姐对视一眼。齐姐也有点茫然,两人相顾无言。
没听说过沈曼语是女同的消息,而花宴秋自己的性取向也一直掩藏的极好。圈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传出过她是同性恋的事实。
更何况,她是知道沈曼语对自己的敌意起源何处。
想到这儿,花宴秋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淡淡道:“回去吧,实在不行,叫景公子跟剧组协调,给你换个酒店便是。”
沈曼语扬了下眉,声音微微压低,嗓音甜蜜,像上好的蜜糖缓缓淌过喉间:“平白无故的,提他做什么呀?怎么了,姐姐,难道你吃醋了?”
她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她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浴袍,浴袍的领口开得极大。
身子稍一往下,领口顺势往旁移了少许,大片大片的雪白直直晃入人的心底。
配合着她说这番话的内容和语气,简直就像刻意的勾引。
花宴秋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总是不自觉被她吸引,这个念头连带着动摇的思绪一同闯入心底。
她不禁微微蹙眉,没再看向沈曼语的方向。
不得不说,沈曼语的长相完全戳到了她的审美上。
虽然两人在圈子里的地位天差地别。花宴秋是顶流小花,拿奖拿到手软,沈曼语只是个十八线的不知名小演员。
可花宴秋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也确实因她出色的皮相多注意过她两眼。
正常女性间的雌竞问题,在性取向为同性的花宴秋这里自然不是问题。
她欣赏沈曼语充斥着勃勃生机、自然妩媚又不流于艳俗的美。
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件设计出彩的高定礼服,单纯为世间拥有这样出众的美而赞叹。
但她因沈曼语出色的皮囊,曾生出的些微好感,很快被她刻意针对、无脑搞破坏的举动彻底耗尽了。
一个看似容貌绝佳,应该极为擅长利用自己的容貌优势为自己牟利的女人,却被一个高傲自负、油腻做作的男人轻易俘获。
对他死心塌地,甚至被他三言两语的撩拨冲昏了头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故意来寻她的麻烦。
若不是花宴秋因为她可能头脑有疾,一手好牌也能活活打烂,对她产生几分怜悯。又因自身的性取向,相比男性,对女性更多了些宽容和怜惜。
就以她在圈子里的地位而言,只要她表露一点态度,外界的风浪就能轻易将沈曼语这艘小船卷翻。
可她不应当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又对一个男人如此死心塌地,勾引之谈也就无从说起。
更何况,这女人之前一直将她视为情敌,仗着有景言卿撑腰,三番五次来找她不快。
她们之间是敌非友,哪来的可以一起过夜的交情?
花宴秋再次重申道:“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