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吃惊还是怎么,他的表情很别扭。
“嗯。”傅薄焉松开握住她的手,半支起身子,“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他的伤很重,由于他的动作,额头上冒出了汗。
“哎呦,我的祖宗们!”顾峰看到他“任性”起身的样子,赶忙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跑到床边,急切道,“你俩可不能乱动啊,浑身都是伤,好不容易换了条命回来的!”
瞎逞什么强,命要紧啊!
傅薄焉听到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半垂着头,看着侧边的人。
他还没被这么“教训”过。
程简兮怕他接受不了这种“落差”,赶忙开口,“我们不是……”
“姑奶奶,你也别说话了。”顾峰给他们扶着枕头,开始说好话,“从今天开始,七天内,您二位就好好躺在床上,下午会有医生过来,具体什么情况,等他检查后才能知晓,就当是为自己好,千万别再折腾了!尤其是……哦,对,你们叫什么来着?”
他容易吗他?
天天为他们跑东跑西,没醒来时,怕他俩一命呜呼,醒来了,又怕不听劝作死。
“……”程简兮沉默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下意识要开口,“我……”
“姑奶奶,您别说话了!”顾峰要给她跪下了,一脸愁苦,指着她身侧的男人,“声带受损可不是小事,万一你先生是个声控,你想想,你的嗓子要被折腾的好不了,他跟别的小姑娘跑了怎么办?”
程简兮:“……”
说的还挺有道理。
瞧着她似乎被说动了,顾峰松了口气,把托盘端过来,“这是些流食,你们慢用,不够的话,叫我就是了,我房间在隔壁,敲墙便能听到。”
“嗯,多……”想到他的“叮嘱”,程简兮点头,把后面的字咽了回去。
“这才对嘛。”他“欣慰”的笑了,把托盘放下,转身便要离开,临到门口时,他敲了敲墙壁,然后才带上门。
房间重新归于安静,两碗白粥还在冒气。
“阿焉,你忍一下。”程简兮爬起来,手伸向他的后颈,将枕头垫高。
她的伤比他轻,大都是刮到的皮外伤,与他对着坚石硬岸的连磕带撞很不一样。
傅薄焉顺从的往上挪了下,后背的脊梁骨宛如刀割一般的疼,他强忍着没出声,冷汗却一滴滴流了下来。
“很痛吗?”程简兮没出声,给他把枕头整理好,心疼的问。
“没事。”男人无声回应。
闻言,女子“噗嗤”一笑,端起托盘里的粥,舀了一勺吹凉后,才凑近他唇边。
傅薄焉张嘴接过,艰难下咽。
他想让她先吃,但以她的脾气,肯定是不可能的,索性便不废话。
他早些吃完,她便能尽早填饱肚子。
但说的容易,粥挨到嗓子时,喉咙里火辣辣的疼,让人无奈。
若非气力不足,会影响身体恢复,他一点也不想咽下去。
“忍忍好吗?”程简兮很清楚粥划过嗓子眼时,他是什么感觉,轻哄道,“就当是为了我。”
不吃东西怎么能行,营养液再好,也抵不过食物。
“嗯。”男人点头,再次机械性的吞咽。
一碗粥废了好大一会儿才喝完,她放下空碗,端起另外一个,再给他喂时,男人却怎么也不张嘴。
同时用眼神示意她,快点吃完。
程简兮失笑,端着碗小口的吃着,时不时再给他喂两勺。
男人一开始还会扭头躲避,但后来次数多了,可能后背太疼,她的动作也不给拒绝,便又喝了几勺。
一顿简单的饭吃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粥到最后都是冷的。
“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时,她刚把第二只空碗放下。
“我是顾峰,请问方便进去吗?”男人彬彬有礼的声音传来,相较之前,多了些沉稳。
没再直接推门进入。
程简兮没应声,在墙上“扣扣扣”三声。
墙壁上传出来的声音极为悦耳,与普通墙壁不太一样。
门“咔哒”开了,顾峰笑盈盈的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几个白大褂。
为首之人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贾医生,您快给他们看看。”
“你着什么急?”为首的男人笑着,视线却是落在床上。
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双眸骤然放光,“你是……”
他看的人是程简兮。
“嗯?”后者不解道,没出声,以眼神表达疑惑。
“你是……程小姐吧。”为首的医生难掩激动,语无伦次道,“我……我姓贾,程小姐之前的学术研究,让我震撼,说句‘偶像’不足为过。鄙人曾经有幸的医学研讨会上,见过程小姐一面,您跟着法拉尔博士,不知是否对我有印象?”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双眼神采奕奕的,完全是粉丝看到偶像时的表情。
“呃……”程简兮被他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打懵了,一时不知该不该说话。
不说话吧,显得没礼貌,这说话吧,嗓子确实疼,她也怕废掉。
万一某人就是声控狗呢?